我額間天生有石榴花胎記,寓意著多子多福。
皇帝因此將我許配給重傷昏迷的戰神王爺。
嫁過去衝喜的第二日,常九衍就奇跡般蘇醒,與我圓房。
我順利懷上一對龍鳳胎。
可家中庶妹卻負氣離家出走,留下一封訣別信,最終慘死在山賊窩。
那日,我正好臨盆,身邊卻被撤走了所有丫鬟和穩婆。
常九衍握著刀,生生剜掉我額前的胎記。
“阿瑤身負鳳凰花印記,卻從不張揚。”
“而你區區一朵石榴花,到處賣弄得人盡皆知!”
“若非如此,王妃之位怎麼可能是你的?你也配生下本王的孩子?”
後來我血崩而亡,胎死腹中。
再睜眼,回到被賜婚那天。
我狠心用石子劃傷額頭,“胎記破損染血,是為不吉,臣女怕是無福為王爺衝喜。”
“妹妹薑瑤同樣有祥瑞胎記,乃是絕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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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間的血還在往下淌。
皇後看我的目光帶著幾分不忍。
“好端端的,淺淺,你怎麼會突然受傷?”
我垂著眼,忽視那股鈍痛,語氣柔順:“不慎摔倒,想來是跟王爺無緣。”
皇後歎了口氣,扭頭跟皇帝相視一眼。
“你剛才說你妹妹也有祥瑞胎記,此言當真?為何從未聽說過?”
我深吸一口氣。
既然常九衍這麼愛她,這一次,我當然要成全這對苦命鴛鴦。
“妹妹的是一朵紅色的鳳凰花圖案,在特殊位置,不便常人瞧見。”
皇帝挑起眉梢。
皇後臉色也微微變了變,“鳳凰花啊......”
“鳳凰花尊貴,福孕之氣淩駕於百花之上,比起臣女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低下頭,掩去眼底的譏諷。
薑瑤的胎記自然是假的,她隻是不甘心見我廣受追捧,用朱筆在腰間畫了一朵。
她費盡心思想將我的石榴花比過去,狠狠壓我一頭。
卻不曾考慮到,鳳凰之意,衝撞了皇後。
從皇宮出來時,我手裏握著兩道婚書。
一道自然是給常九衍和薑瑤。
另一道則是......
我斂了斂心神,來到定北王府。
常九衍麵色蒼白,還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
可我看向他的眼底再無從前半分心疼,隻是隨手將那份婚書放在他床頭桌案上。
剛要轉身,一隻大手忽然扣住我的手腕。
“站住。”
我詫異回頭。
常九衍竟然提前七天蘇醒了,難道是重生的緣故?亦或是因為,我提前來了王府看他?
“薑淺,這是什麼?”
常九衍聲音沙啞,語氣裏卻仍然透著一股不怒而威的質問。
我垂眸看去,嗓音淡淡:“陛下親筆賜下的婚書,七日後完婚。”
“王爺既然醒了,正好早些做準備吧。”
哐當——!
常九衍卻勃然大怒,不顧病體虛弱,一把推翻了桌案。
婚書掉在地上,被碎裂瓷盞中的水打濕。
他看也不看一眼,目光厭惡地盯著我額間花蕊,“你又靠著這個勞什子石榴花胎記,去騙陛下為你我賜婚?”
我自嘲彎唇,原來他以為婚書是我和他的。
“王爺誤會了,我並無此意。”
常九衍嘲諷道:“敢做不敢承認麼?薑淺,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惡心啊。”
即便早就打算此生與他劃清關係,聞言,胸口還是輕輕刺痛了一下。
我冷著臉,試圖甩開他的手。
“東西已送到,那薑淺便不打擾王爺養傷,告辭。”
常九衍卻不肯放開我,反而攥的更緊。
“嗬,玩什麼欲擒故縱?”
“你以為這樣裝作不在意本王,就能引起本王的注意力?”
沒想到他能這般自戀,我梗住一口氣,沒忍住反唇相譏。
“王爺討厭我,又不讓我走,難道也是欲擒故縱,心口不一?”
常九衍沉下臉色,立刻嫌臟似的甩開我。
“你別癡心妄想了,本王心中唯有阿瑤一人!”
我懶得解釋了,反正隻要他自己撿起婚書看一眼,就什麼都明白了。
揉了揉被掐紅的手腕,我順著他的話,語氣平靜:
“那便祝王爺和妹妹天長地久,恩愛不移。”
常九衍反而臉色更加難看。
前世我何曾這樣,他說一句我懟一句過。
他微微眯起眼,似乎在思考我為什麼轉變了性子。
“既如此,你現在便隨本王一同進宮,懇請陛下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