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我意識恍惚。
對上男人關切的眼神,我表情僵硬。
蕭霽川沒察覺我的異狀。
“孟霧,你這次怎麼提前回來?也不進房間?”
看清他眼底的試探,我壓下胸腔內翻湧的情緒。
“沒,我想給你個驚喜,結果剛走到門口就沒力氣,倒下了。”
蕭霽川鬆了口氣。
“下次記得提前說......對了,晗煙明天要去鬥獸場看比賽,她害怕那些血腥場景,你過來陪她吧。”
男人隨口一提,我卻難以置信。
“蕭霽川,我受傷了!”
他擰起眉。
“晗煙體弱,常年在家養著,好不容易有個愛好,還求了伯父很久才被放行,你作為她的姐姐,難道不該陪著?”
“受傷而已,你什麼時候這麼嬌氣了?之前你還能拖著渾身傷,做好我的保鏢工作。”
對上蕭霽川不耐的眼神,我內心苦笑。
他也知道我是為了保護他啊。
我三年斷了七根肋骨,左肩的刀傷每逢陰雨天就疼得仿佛萬蟻齧食,右腿的子彈取出來後留下一個永遠填不滿的坑。
蕭霽川一句“我需要你”,便能讓身負重傷的我不管不顧,豁出命也要緊緊跟隨、保護他。
可我沒想到,付出滿腔真心的後果卻是——
被男人當成一把可以肆無忌憚利用、且無需修複的刀。
“我不去。”
我緩緩攥緊被單。
“蕭霽川,你到底是誰的未婚夫?”
我極力保持平靜,可顫抖的尾音還是泄露了一絲情緒。
“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身體狀況嗎?就為了孟晗煙一句喜歡,你要逼我拖著病體去陪她?”
“你被孟晗煙迷惑了,她從小到大都喜歡裝可憐騙人,其實在家受虐的人是......”
蕭霽川聽也不聽地打斷我。
“瞧你,又急。”
他嘴角掛著一絲漫不經心的笑,眼裏卻一片漠然。
“既然說身體不適,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難受,連幾步路都走不動!”
他隨手摘下大拇指上的戒指,放在床頭桌上。
那枚戒指正對著我的臉,閃爍著幽光。
這個熟悉的動作......
我瞳孔微縮。
不等回神,我的雙手已經被皮帶牢牢束縛。
“不、不要!我的傷......”
毫無章法的咬吻落下,我蜷縮起身體,卻不小心扯到傷口,泛起撕裂般的劇痛。
我痛得臉色發白,蕭霽川卻像沒看見似的。
意識恍惚間,我聽到男人慍怒的低語“看你怎麼欺負煙兒”。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太疼了......
分不清到底是身體還是心臟傳來的疼痛。
最後,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在床上。
蕭霽川則神清氣爽地起身,提上褲子,動作慢條斯理。
他赤裸的精壯上身布滿鮮紅抓痕,看上去挑釁味十足。
可我是不留指甲的。
我忽然笑了。
“我看你身體沒什麼問題,今天給你放假休息,明天來鬥獸場陪晗煙看比賽。”
一如往常,蕭霽川發泄過後,便恢複了冷淡模樣。
臨走,他還不忘帶走床頭的戒指。
門被關上,洶湧的淚水傾瀉而出。
蕭霽川不知道,我早已知道真相。
這個戒指恐怕不僅僅是戒指,還是個微型監視器吧。
他每一次壓著我上床,這個戒指都會擺在正對著我的地方。
從前我沒注意到這個細節,聽到他們的對話才反應過來——
原來我狼狽的樣子,全都通過這個監視器,被孟晗煙和蕭霽川那幫兄弟們看了個遍!
不顧我身體亂來,又肆意踐踏我的尊嚴。
蕭霽川,你對我還有一絲愛意嗎?
我臉上一片冰冷,顫抖著手,撥通了一個電話。
“您當初說的,還做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