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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忌憚我鳳凰一族的神火之力，自我破殼那日起，便將我養在天宮之中。

為籠絡我族血脈，我與仙界太子沐長昀的婚約，幾乎是六界皆知的天定。

隻等他當眾點燃我的心頭神火，便可名正言順地迎娶我為太子妃。

前世，我甘願為他燃盡三枚本命鳳羽，助他破三道神劫，登臨上神之位。

隻盼著能與他比翼連枝，共賞世間浮華。

可換來的，卻是他封神之後，親手將謀逆的罪名扣在我鳳族頭上，他下令將全族拋入天火之中，萬千族人受焚羽之苦而死。

而我也被活剮神骨，困入梧桐塔內，日日受烈火灼心之刑。

之後他親手剜出我的鳳心，送去喂了柳禾的魂燈。

死後我連屍骨都未能留全。

他命人將我一根根骨頭鑄成神釘，嵌入他與柳禾床前的腳踏之上。

“區區鳳族血脈，你以為我在乎？沒有你，我一樣能登臨神位，睥睨六界！”

“都是因為你，阻礙了禾兒的涅槃，害她無法以真鳳之身與我並肩。鳳九卿，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再睜眼，我回到了賜婚當日。

沐長昀稱正在閉關修煉，其實是帶著柳禾在神闕殿私定了終生。

後來我轉嫁給了戰神戚寒淵，十萬神軍為我開道，鳳冠加身，百鳥來朝。

他又為何悔恨交加？

一

神殿之上，瑞光流轉，眾仙肅立。

“今日誰能點亮九卿的心頭神火，便可與鳳族嫡女結契，共掌六界。”

天帝的聲音莊重威嚴，回蕩在殿宇之間。

鳳族是上古靈族，血脈至純的嫡女可讓仙成神。

所以每一屆的鳳族嫡女都被天帝拉攏，和仙界最厲害的仙君成為道侶，幫助他成神。

“九卿，你最看好哪位仙君？”

天帝端坐九霄之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期待。

眾仙君的目光，若有若無地都飄向了那個空著的位置。

本該和我在今日結契的天界太子沐長昀，他竟然沒有來。

天後輕咳一聲，嘴角含笑：“這還用問嗎？除了我兒長昀，誰還能引動這鳳族神火？隻可惜，長昀今日正在修煉緊急之時，怕是要辜負九卿一番心意了。”

她的話音裏，是掩不住的驕傲和篤定。

仿佛我要嫁給沐長昀早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殿下響起幾聲低語。

“這還用說，九卿神女自小便跟著太子殿下屁股後頭跑，那份情意幾千年也從未有變，神女滿心滿眼都是太子殿下。”

“九卿神女那雙鳳眸一落，哪位仙君敢不心動？隻可惜，她早就被太子預定了。”

“若她點頭選我，我立刻退婚迎親！可惜了，旁人連靠近她都難，這麼些年除了太子，誰敢碰她一根羽？”

能得到鳳族的加持，誰不覬覦？

可他們也都清楚，自己爭不過沐長昀。

天帝見沒有仙君站出來，隻能無奈擺手。

“既然都無法引動神火，那不如擇日再——”

就在這時，一道耀眼的金光劃破天際，沐長昀牽著一襲白衣的柳禾赫然出現在大殿上。

“撲通”兩聲，他倆雙雙跪下。

“父王！母後！長昀懇請二位，為我與禾兒賜下天婚！”

滿場神仙嘩然：“太子殿下不是正在閉關修煉緊急之時嗎？”

“那柳禾可是九卿神女的婢女…當初還是神女在幼時途徑妖界救的她…不然她哪有命活到現在！”

天後臉上的笑容逐漸僵住。

天帝的臉色也沉得能滴出水來。

“長昀，你都在亂說什麼？你要娶柳禾，那九卿怎麼辦？”

沐長昀和柳禾十指緊扣，擺出一副苦命鴛鴦的架勢。

“我心悅禾兒，隻願娶她為正妃！”

“至於鳳九卿......”他掃了我一眼，像在看什麼礙事的東西。

“她若執意非我不可，為了六界安穩，我可以收她當靈獸養著，以後讓她守南天門也行，反正靈獸的身份也不耽誤她助我成神。”

天帝大怒：“胡鬧！鳳族嫡女是何等尊貴，她是你能糟踐的嗎？”

天後也變了臉：“昀兒，別胡來，這個婚事是天定的......”

“你的靈獸？”我輕笑出聲，一步步走向他。

“沐長昀，你倒是敢說。”

柳禾瑟縮了一下：“九卿殿下，你別怪太子哥哥，我知道自己隻是你的婢女，我身份低微，從不敢肖想太子哥哥的情意，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閉嘴。”我的聲音不大，卻讓柳禾瞬間噤聲。

“這裏，何時有你說話的份？”

沐長昀臉色一沉，把柳禾護在身後：“鳳九卿！你不要太過分！禾兒心地善良，不像你，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還仗著鳳族血脈便想霸占我！”

“霸占？”

我頓了頓:“你以為今日這大典是為你準備的？”

“太子殿下，你別忘了，神火它點不點得亮，看的是我願不願意。”

沐長昀聽完我的話，臉色終於變了。

他咬著牙冷聲道：“既如此，那便讓你當我的側妃，也算給鳳族一份薄麵，也不讓父王為難。”

我直接打斷他：“你要娶柳禾，盡管娶。”

“但是我的婚事，承的是天道契約，結的是神血共契。”

“太子殿下未曾點亮我的神火，這婚約，何來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