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裏人都知道,裴彥庭愛慘了黎雲渺。
他們談了七年戀愛,全京北豪門圈子就吃了七年狗糧。
她的手指被紙劃破,那家造紙廠一夜之間消失。
她過生日,他包下整個京北的廣告牌三天三夜宣告心意。
婚禮前夜,裴彥庭為她試穿價值八千萬的婚紗:
“渺渺,明天你一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可婚禮當天,他卻失蹤了。
一夜之間,她淪為笑柄。
黎雲渺吐血昏迷當晚,裴彥庭撤回了一條消息。
是他和一個女人的合影。
照片裏,兩人的唇瓣緊貼在一起,裴彥庭眼神溫柔,女人含嬌帶怯。
黎雲渺紅了眼眶,圖片下麵有一行鮮紅的提示:
“圖片消息已攔截”
她顫抖著手指往上翻著兩人的聊天框,屏幕在臉上反射出一片綠光。
幾十個未接電話。
上百條消息。
左邊一條都沒回。
她渾渾噩噩地,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撥通了裴彥庭的電話。
才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通,傳來的卻是男人的喘息聲和女聲嬌軟的低吟。
黎雲渺整個人僵住,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眼淚流了滿麵,過了好半晌,她才愣愣地按掉了電話。
一夜過去,再睜眼時,裴彥庭竟然伏在她的床前。
她輕輕的把手從他的掌心抽了出來,卻還是驚動了他。
“渺渺,你聽我解釋,”裴彥庭眼尾發紅,聲音顫抖,
“五年前,我在南洲被人設局,是薑晚妤去地下賭場把我救出來的。”
“她為了救我,折磨成植物人,直到昨天才蘇醒。”
他抱著她的腰,雙手顫抖,眼淚浸濕了她的衣服:
“求你原諒我這一次缺席,我保證等她恢複好了,我們重新辦一場更盛大的婚禮,我的心裏始終隻有你一個人。”
黎雲渺心臟猛地抽痛,伸手推開了裴彥庭:“等她恢複?”
心裏隻有她一個人?還要在和她的婚禮當天跟別的女人上床?
他把她當傻子嗎?
裴彥庭嘴唇顫抖,臉色蒼白:“我們五年的感情,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黎雲渺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滾落下來。
還沒等她開口,裴彥庭的電話鈴聲突然急促地響起。
他看了一眼,便手忙腳亂地拿起手機匆匆往外走去。
“裴彥庭!”
她啞聲喚他,可他頭也沒回。
房門被帶上之前,他迫不及待地接起電話,嘴唇一張一合。
晚妤。
宣判這場她曾日夜期待的婚禮,變成他們七年愛情的葬禮。
黎雲渺清醒過來,撥通一個久未聯係的號碼。
“鐘院,我考慮好了,我願意加入航天生物實驗組。”
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驚喜,“太及時了!咱們的長期任務實驗正要上線,微重力環境研究那塊就交給你了!”
“這次可說定了!”像是怕她反悔,鐘院長連忙補充道,“你丈夫那邊沒意見?咱們時間緊任務重,兒女情長得先放下。”
黎雲渺語氣握緊手機,“您可以全力安排,我現在是單身。”
......
當她推開家門時,發現地上多了一雙陌生的女鞋。
黎雲渺的血液幾乎凝固,不由得倒退兩步。
“晚妤她才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別人照顧她我還是不放心。”
“我不同意!”
裴彥庭走過來輕輕摟住她,“乖,不會很久的。”
黎雲渺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她抬起頭,紅著眼:“她難道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嗎?!她——”
“啪——”
玻璃碎了一地,裴彥庭下意識將她護在身後。
她抬頭望去,薑晚妤的麵容竟和她有八九分相似。
薑晚妤肩頭顫抖,抽噎著,幾乎字連不成句:“對、對不起......我的父母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彥庭將我接來,隻是想我早點好起來,他就可以早點和你辦婚禮,我都明白的,彥庭全都是為了你。”
薑晚妤咬著嘴唇,“黎小姐嫌我打擾你們的話,我這就走。”
裴彥庭立刻走過去,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淚:“晚妤最懂事了,怎麼會打擾?”
“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
黎雲渺感覺自己的心痛的像要裂開一樣。
那她算什麼呢?
替身嗎?
她回到房間,背靠著門緩緩蹲在地上,把頭埋進膝蓋裏。
想起他們在一起的第四年,那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時間。
她熬了三個月做出的數據,被導師悄悄轉給了師妹用來提前發論文。
她好不容易準備好柳葉刀的投稿,被告知涉嫌抄襲,論文被駁回。接著師妹在網上匿名發帖,說她靠不正當關係拿到實驗數據,又一條條列出所謂“證據”,一度衝上熱搜。
她本以為清者自清,卻沒想到甚至連一起做過實驗的朋友都對她視而不見。
隻有裴彥庭,第一時間站出來。他說:“我相信你。”
他讓律師團隊連夜啟動調查,用裴家的名義公開發表聲明,公布師妹盜用數據、造謠、甚至插入導師婚姻的全部證據鏈,全網噤聲。
師妹被判刑三年,導師被學術除名,所有利用這件事炒作攻擊的營銷號都被告到傾家蕩產。
那段時間,她什麼都沒說,隻是一直睡不安穩。
是他抱著她,對她說:“我會一直為你撐腰。”
他沒問她為什麼不早說,也沒勸她要善良,隻是在她最委屈的時候,替她把所有該說的、該做的都做了。
那一刻,她真的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走下去。
隻可惜時移世易,如今他們的愛情故事是企業形象的背書,裴氏高定珠寶的金字招牌。
他絕不會輕易放她走。
她深吸一口氣,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冷靜而決絕:“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