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盛嘉銘的葬禮上,我穿著一身黑,麻木地看著來往吊唁的賓客。
突然,一陣尖叫和瓷器碎裂的聲音刺破了沉重的氛圍。
三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得意洋洋地踩著我弟弟的遺像相框。
相框玻璃碎了一地,弟弟年輕的笑臉被踩得麵目全非。
我胸口一股血氣翻湧,幾乎要站立不穩。
“誰家的小孩!這麼沒有教養!”我厲聲嗬斥,聲音因悲痛而沙啞。
一個穿著香檳色連衣裙,妝容精致的女人款款走來。
她輕蔑地瞥了我一眼,拉過那三個孩子。
“盛小姐,跟小孩子計較什麼?”
“不就一個相框嘛,多大點事。”
她說著,從名牌包裏隨意抽出幾張百元大鈔,扔在我麵前的地上。
“喏,賠你的。”
那姿態,仿佛是在施舍路邊的乞丐。
我氣得渾身發抖,抬頭想看清這個女人的嘴臉。
視線卻越過她,撞進了一雙熟悉的、清冷的眼眸。
傅雲修。
我那失蹤了整整三年的未婚夫。
他穿著一身素色唐裝,手腕上盤著一串佛珠,神情淡漠,仿佛置身事外。
更讓我心驚的是,他身後,還烏泱泱地跟著七個孩子。
“雲修?”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去寺廟清修,化解家族大劫了嗎?
怎麼會帶著這麼多孩子,和這個女人一起出現?
傅雲修終於將視線落在我身上,眉頭微微蹙起。
“瑛瑛,家裏怎麼布置成這樣?”
“黑漆漆的,晦不晦氣?”
我如遭雷擊。
晦氣?
我指著地上破碎的遺像,指著靈堂中央弟弟的黑白照片,悲憤地嘶吼:“傅雲修!我弟弟死了!”
他清冷的眉眼錯愕了一瞬。
然後才像是終於注意到了地上的狼藉,以及靈堂的布置。
他皺了皺眉,語氣依舊平淡無波:“死了就死了。”
“剛好,盛家的家產以後都是你一個人的了。”
我如墜冰窟,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這是我愛了五年,等了三年的男人嗎?
他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我騙你公司瀕臨破產,讓你打理三年,其實是我們傅家對你的考驗。”
“如今,你考驗通過了。”
“我們可以結婚了。”
“考驗?!”我淒厲地喊道,“那這些孩子是怎麼回事?”
傅雲修腳步微頓,頭也未回:“哦,忘了跟你說。”
“這些是我清修期間,在寺廟附近收養的孤兒。”
“劉媛,”他指了指那個女人,“是我的前秘書,現在幫我照顧孩子們。”
“三天後,傅家家宴,正式宣布我們的婚事。”
“你帶著你家人準時到場,別給我丟臉。”
說完,他便領著那個女人和十個孩子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