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權拿著棉簽要替唐雲清理汙血。
扭頭避開,“我自己來。”
“想你男人早死,就繼續動。”
他一手捏住唐雲的下巴,用力地擦了起來,神情冷漠。
熟練的動作卻讓唐雲有些恍惚。
唐雲自小練跳舞,身上的大傷小傷不斷,擦破,磕破,是常事。
她又特愛哭,見了莫修權就哭的更厲害了。
莫修權最見不得她哭,總會將她抱坐在腿上,慢慢清理傷口。
“糖糖是個愛哭鬼,除了我還有誰受得了你。”
“那我去哭給別人看。”
“不準......”
密密麻麻的吻壓下去。
年少時的萌動,最是甜蜜,恨不得每一刻都不要分開。
“疼......”
碰到傷口,唐雲脫口而出的嬌嗔讓他倆俱是一愣。
手上力道,不自覺地放輕了。
傷口流了很多血,但好在不深。
老頭給她簡單包紮下,又拿了一些白色藥片。
“傷口不要沾水,退燒藥隔四個小時吃一片。”
唐雲摸遍身上,想付錢,可她沒有錢。
老頭看出她的局促,安慰道:“不用給錢,記這小子賬上。趕緊送她回去,不要耽誤。”
莫修權冷著臉將她送回棚戶區。
萬一那傻子燒死了,她不得和自己拚命。
唐雲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雨裏,沒看到身後伸出的手。
莫修權看著消失雨裏的人,嘴角掛著一絲自嘲的笑。
他莫修權才是個傻子。
大半夜不睡覺,幫一個拋棄他的女人,趕狗救老公!
將手裏的傘狠狠地扔出車窗。
到家時,阿婆迎上了,看到唐雲頭上的繃帶和滿身汙水心疼極了。
趕緊接過藥片給阿福喂進去。
唐雲換掉了濕衣服呆坐在床邊,不肯去睡覺。
她要等她的阿福退燒。
天光微亮,阿福迷迷糊糊地要喝水。
唐雲摸了下額頭,退燒了。
心裏堵著的氣泄了,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沒有阿福,她要怎麼活。
唐雲被阿婆和阿福撿回來那日,也是這樣的雨天。
她媽帶著姐姐去療養院看外祖父,還沒到家。
半夜時,外麵廣播突然響起。
市裏的糧油倉庫突發爆炸,大院的保衛隊都去現場支援。
唐雲有些緊張,待在客廳,不敢睡覺。
突然,有人敲門。她以為是媽媽回來了,趕緊去開門。
結果卻是姐姐的男友,鄭軍。
鄭軍和他們住在一個大院,是個十足的紈絝。
唐雲不喜歡他的油腔滑調,他卻愛騷擾她。
為此,他沒少被莫修權收拾。
後來,不知怎麼就成了唐霓的男朋友,日日出現在她家。
麵對他背著人,不懷好意的眼神,唐雲總是能躲就躲。
二十一歲生日那天,唐霓說給她慶生,讓唐雲去香山飯店,她和媽媽準備了驚喜。
這是第一次,媽媽願意主動給唐雲慶生。
她開心極了,到了飯店,卻隻有唐霓在。
“媽媽去給你拿蛋糕了,馬上到。”
不疑有他,唐雲坐了下來,喝著唐霓遞過來的飲料。
隻是等了許久,直到唐霓出門,媽媽也沒來。
唐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卻發現鄭軍在解開了她胸口的扣子。
崩潰之際,唐霓帶著媽媽衝了進來。
二話不說,扇了她一巴掌,“賤人,你勾引我男朋友。”
麵對媽媽厭惡的眼神,唐雲如遭雷劈。
她哭著解釋,卻沒人相信。
那時,莫修權去北邊封閉訓練,根本找不到人。
唐雲找人傳信給他,卻沒有回應。
想著等莫修權回來,她要和他解釋,他一定會相信她的!
隻是,這件事不知為何被捅開了,在大院裏傳的沸沸揚揚。
她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
“不要臉”,
“破鞋”,
“爛貨”
......
不絕於耳的汙言穢語,讓唐雲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半個月後,莫修權回來了,可不肯見她,他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唐雲不明白,為何莫修權會這麼冷酷,全然不信她,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更受打擊的是,原本文工團也因作風問題讓她回家休息。
領導說:“小唐,最近團裏收到不少投訴。我們是相信你的,但沒辦法。你先休息一陣,等風頭過再回來。”
唐雲躲在家裏閉門不出,避開風言風語,也避開鄭軍的騷擾。
當晚,看到鄭軍,她嚇得臉色慘白。
“小糖果,看到哥哥不開心嗎?”
他痞笑著擋住了關門,滿身酒氣。
“小糖果,我說過,你是我的。”
“你滾開......”
唐雲被嚇得不斷退後,試圖推開他的手。
“上次,唐霓那賤人要找人弄你,還是我救了你......”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要不是她回來的太快......你早就是我的了。”
他的話讓唐雲愣住了。
什麼意思?
和唐霓有什麼關係?
“你什麼意思?”她顫抖地問道,“和我姐姐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