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腎衰竭急需腎源,妻子卻將唯一的腎給了她竹馬的妹妹。
那天晚上,我在房間跪著求她一整夜。
她卻和她的竹馬抵死纏綿,毫不在意地隨口說道。
“晉銘的妹妹過幾天就要手術了,你竟然因為吃醋和妹妹一起跟我演戲!”
“你嫉妒心怎麼這麼強,真讓我惡心!”
等我趕到醫院時,妹妹已經搶救無效宣告死亡。
我抱著妹妹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
竹馬卻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裏,幾條野狗正在瘋搶那顆紅褐色的腎源。
我心如死灰,將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
1.
耳邊是妻子和竹馬纏綿的聲音,我麻木地跪在地上,雙膝已經沒了知覺。
心中焦急萬分,嘴裏隻重複喃喃著。
“求求你,把腎源給我,沒有腎源的話,小希她會死的。”
可麵前的兩人像是完全沒有聽到,甚至妻子的叫喊聲更大。
我的聲音,就像是被他們完全屏蔽了。
過了好半天,秦瑜桑才喘息著開口。
“我都說了,晉銘的妹妹需要那個腎源,你別想把它騙走!”
何晉銘也轉過頭來,身下動作不停,“江栩,我妹妹過兩天就要手術了,不然她會死的。”
“求求你,能不能別和我搶!”
見他這麼卑微的模樣,秦瑜桑急忙安慰他。
“你放心,這顆腎源一定會給你妹妹,不會被江栩搶走的。”
我絕望地起身,因為脫力而踉蹌著撞到牆上。
拚了命趕到醫院時,隻見幾名護士推著蓋著白布的車走了出來。
白布下,一個熟悉的輪廓若隱若現。
見到我,醫生歎息著摘下口罩,“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如果能有腎源的話......”
他的話沒有說完,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我上前幾步掀開白布,妹妹蒼白的臉頰出現在眼前。
若不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溫暖她冰冷的手,我隻會覺得她是睡著了。
“小希,是哥哥沒用。”
我看著她的屍體,痛苦地跪在一旁大哭出聲。
我的妹妹,她前幾天才過完十八歲的生日,還沒來得及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十八歲那天,她才剛剛許下一個願望,希望她的哥哥能夠永遠幸福。
可現在,唯一相依為命的家人也離我而去,我要怎麼才能幸福?
絕望的情緒在此刻爆發,我痛恨自己怎麼能這麼沒用。
手機突然響起,我擦幹眼淚,看清上麵的內容。
是秦瑜桑發來的。
【你去哪了?回來的時候買兩盒橡膠套,晉銘的尺寸你知道的。】
她沒有任何關心我妹妹的意思。
也是,在她眼裏,沒有什麼比何晉銘更重要了。
我按滅手機屏幕,沒有回消息。
妹妹的屍體被推進火葬場,出來的時候隻剩下了小小的一捧。
我渾渾噩噩地捧著那小小的骨灰盒往家走,隻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何晉銘的手機號。
他發來一段模糊的視頻。
我點開一看,路邊的幾條野狗正瘋搶著一塊紅褐色的肉。
那正是被他搶走,說是要給他妹妹的腎源。
2.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一開門,隻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秦瑜桑。
見到我,她不滿地斥責。
“你去哪了?讓你買的東西呢?你也太慢了,晉銘都已經先回去了。”
見我沒有反應,隻捧著一個罐子發呆,她更加惱怒。
“發什麼呆呢,說話啊。”
“小希死了。”
我呆愣地開口。
隨著這句話說出,我感覺到身體一陣脫力。
膝蓋還在隱隱作痛,在一瞬間似乎所有情緒都被抽空。
“你說什麼?”秦瑜桑隻是呆愣片刻,隨後便露出不屑的神情。
“因為吃我和晉銘的醋,你竟然詛咒自己妹妹去死。”
“江栩,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我告訴你,就算她死了,腎源也是要先給晉銘妹妹的!”
說完,秦瑜桑轉身回了房間,用力關上了房門。
我聽著她的話,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
我撫摸著手中的盒子,哽咽著開口。
“對不起,小希,讓你聽到這種話。”
我和秦瑜桑是大學認識的,我與她戀愛兩年後就結了婚,到現在相伴已有七年。
和秦瑜桑在一起後,我一度認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小希一直以來都很喜歡秦瑜桑,問起她時,她眼睛亮晶晶地告訴我。
“因為哥哥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瑜桑姐姐愛哥哥,我就喜歡瑜桑姐姐!”
在她仍有意識的最後一刻,她還在強撐著笑容對我說。
“等我病好了,哥哥就不用為了給我治病這麼辛苦了。”
想著小希生病時那蒼白的臉色,和元氣滿滿的笑容,我痛苦地跪倒在地。
我們曾經是那麼親密無間的一對,可到底是什麼時候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那些諾言像一個隻有我在聽的笑話。
在秦瑜桑眼中,我的一切都不如何晉銘好。
我的妹妹,更是不如何晉銘的妹妹重要。
3.
不知已經過了多長時間,我麻木地爬起來,跌撞地走向書房。
在那裏,一個抽屜的最下方,壓著我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我將它放在客廳桌子上,靠著沙發迷迷糊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等完全清醒過來,就被秦瑜桑的怒吼吵醒。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將那離婚協議摔倒我的臉上。
“江栩,你又在搞什麼花招!”
我強撐著爬起,將滑落在地的離婚協議遞回去,語氣平靜。
“離婚。”
秦瑜桑看著我失魂落魄的模樣,嗤笑出聲。
“你裝出這幅要死要活的模樣給誰看,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嗎?”
而我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固執地將協議遞了回去。
若是以前,我從來都舍不得讓她生氣,甚至稍微重一點的語氣都不會說。
隻要她生氣了,我一定會反思自己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對。
無論是不是我的錯,我都會卑微地向她道歉,直到她不氣為止。
秦瑜桑見我這幅認真的模樣,皺了皺眉,語氣有些不耐煩。
“行了,我知道了,我隻是和晉銘玩玩,又不會嫁給他。”
我沒有說話,而是將桌子上的筆一起遞給她。
見我這副模樣,秦瑜桑氣急,抬手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
“你有完沒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看不慣晉銘。”
“之前還為了搶走晉銘妹妹的腎源,用小希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竟然詛咒自己的妹妹死,你真是太惡毒了!”
我的臉瞬間紅腫起來,看向她的目光冰冷,沒再說話。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秦瑜桑瞪我一眼,轉身便去開門。
果然來人是何晉銘,他走進來時,看見我狼狽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隨後便假惺惺地開口。
“江栩哥,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
他的目光閃了閃,隨即落到我放在桌子上的骨灰罐上。
我注意到他的視線,立刻將骨灰罐抱在懷中,防備地看著他。
“這是什麼呀,江栩哥這麼寶貝,對了,那天不小心發給江栩哥的視頻,有看到嗎?”
何晉銘打量著我,語氣裏滿是不屑和挑釁。
“是我在給經常喂養的流浪狗喂食啦,它們吃得很開心哦。”
他得意洋洋的語氣,讓我一瞬間雙目赤紅。
就是他,將我妹妹原本還存在的生路親手斷送了!
我怒吼著,“你知不知道,小希到死都還在等那顆腎源!”
何晉銘被我的吼聲嚇了一跳,連忙委屈地看向秦瑜桑。
秦瑜桑也陰沉著臉看過來,“你吼他做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用小希說慌,江栩,你真是讓我惡心!”
我頹廢地跌坐回沙發上,緊緊抱著手中的骨灰罐,心如死灰。
秦瑜桑看著我的模樣,有些煩躁地抿了抿唇。
“好了,小希身體怎麼樣了?你放心,我肯定會盡快幫小希聯係上的。”
可我卻不想再爭論,隻冷淡開口。
“不用了,她用不上了。”
妹妹病危那天,我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可全都沒有接通。
直到跑到家中,看見她在臥室和何晉銘親密。
我隻能卑微地跪在地上,請求她將腎源給妹妹。
可無論我怎麼說,她都不願意相信我。
直到第二天,我才終於抱著妹妹的骨灰收拾好行李。
既然妹妹已經死了,我不想再在這個家裏了。
4.
誰知正往外走時,迎麵撞上了秦瑜桑。
秦瑜桑看到我的舉動先是一愣,隨後便不滿地開口。
“我都說了我不會離婚,你現在這是要做什麼?”
她的目光又落在我手中的骨灰罐上,嫌棄地皺起眉。
“昨天就想問了,你手裏那是什麼東西?”
我自嘲地笑笑,“我妹妹的骨灰。”
秦瑜桑鄙夷地看向我。
“小希知道你這個她最愛的哥哥在咒她死嗎?”
我不願和她對峙,隻淡淡開口。
“讓開。”
秦瑜桑被我冷淡的語氣刺激,經上前幾步搶奪我手中的骨灰罐。
“我倒要看看,你在裝神弄鬼些什麼!”
我護著妹妹的骨灰,但還是拚不過秦瑜桑這樣拚了命地瘋搶。
隻是幾下,骨灰盒就摔在地上,散落一地。
我急忙撲上去想要全部撿起,秦瑜桑卻一腳踩在上麵,幾步之下,灰塵四起。
我呆愣地看著滿地四散的骨灰,一邊盡力捧起,一邊崩潰地大吼著。
“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瑜桑卻隻是不屑地看著我,“拿這些麵粉騙誰呢,李嬸,把這些順著下水道衝下去!”
“不要!”
我哭喊著衝上去想要阻止,卻被保鏢一把抓住按在地上。
李嬸手腳麻利,直接將那些骨灰衝進了廁所。
我絕望地停止了掙紮。
突然,秦瑜桑的手機響起,她看見來電顯示,立刻帶著笑意接起了電話。
我聽得見電話那頭何晉銘的大喊聲,“瑜桑,我妹妹又病危了!現在醫院裏沒有新的腎了!”
“我馬上就到,你別擔心。”說著,她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上,“我這裏有腎源。”
我意識到她的意思,“你瘋了,這是犯法的!”
一直將我拖到醫院,我聞著熟悉的消毒水味,心冷得徹底。
“一顆腎而已,捐了一個,不是還有一個嘛。”
我渾身顫抖著,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我對於你來說,到底算什麼?隨取隨用的工具嗎?”
秦瑜桑卻對我的話充耳不聞,隻是命令醫生將我拖到手術台上。
“不要,求求你,秦瑜桑,我會死的!”
刺目的燈光下,我聽到她溫柔安撫何晉銘的聲音。
“放心,有了腎源,你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
鋒利的手術刀碰撞聲在我的耳邊響起。
“等一下!”
身邊醫生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屏幕。
“秦小姐,江先生他,隻剩下一顆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