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正在被攻略者攻略。
我立即告訴了女友,可卻隻得到她的嘲諷。
“你寫小說寫瘋了吧?”
“不然就是你嫉妒長庚年輕英俊嫉妒瘋了。”
可我分明能看到他的係統提示。
隻要攻略女友,他就能搶奪我的一切。
攻略進度20,我寫完的文稿莫名消失,再次出現時卻冠上了俞長庚的名字。
50,我源源不斷的靈感開始枯竭。
無論我如何勸說,女友都不肯和俞長庚斷絕關係。
我們大吵一架後,她甚至和他一起外出采風。
我當晚就被送進了醫院。
現在攻略進度已經到了80......
1.
醫生遺憾地看著我。
“很遺憾地通知你,林先生,你的癌細胞正在急速擴散。”
“照這樣下去,你恐怕隻有兩個月的壽命了。”
我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地向一張白紙。
我對醫生的話充耳不聞,專注地盯著自己的手機,等著女友齊雲玲的回複。
從早上到現在,我給她發了99條消息,可她一條也沒有回複。
明明就在一分鐘前,她還更新了朋友圈。
她笑容滿麵地和俞長庚在海邊漫步。
我卻因為她隻能躺在病床上。
電話打不通,消息也不回。
我的心中滿是絕望。
晚上八點,齊雲玲終於給我回了電話。
我驚喜地接了起來,還沒開口,就迎來劈頭蓋臉的斥責。
“林月初,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一個大男人,嫉妒心強就算了,現在還裝上病了。”
“還癌症,你怎麼不說是天降隕石把你砸吐血了呢?心思都趕得上宮鬥劇裏的娘娘了。”
“但你恐怕忘了,三天前,我剛和你取完體檢單,那時候你還好好的呢!”
我也沒想到,僅僅三天,齊雲玲對俞長庚的好感就到了80。
到了威脅我生命的地步。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明。
之前我已經告訴過她真相,可是她不相信。
無數謊言盤旋在我的腦海,即將脫口而出。
可我的喉嚨卻抗拒著欺騙我的愛人。
見我遲遲不說話,齊雲玲冷笑一聲。
“怎麼不說話?編不出來了嗎?”
這時,電話那邊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雲玲你也別太生氣了,林哥他肯定是太愛你了,才會編這種謊話的。”
“也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有男友還叫你一起來采風,但是我除了你我真的沒有其他朋友......”
他的聲音低落,惹得齊雲玲一陣安慰。
“都是林月初太小心眼了,和你沒關係。”
“不用理他,他那種人的愛,我不稀罕!”
她的聲音就像一塊巨石猛地砸中我的胸口,我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鮮血染紅了雪白的被子,就像我被打碎的一顆心。
相識二十年,相愛六年,我為她付出了一切。
現在她卻說不稀罕我的愛。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腦中卻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在俞長庚係統麵板上看到的話。
【齊雲玲是林月初此生摯愛,攻略她就能獲得他的一切。】
我們認識了太久,愛了太久。她早就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因此哪怕可能隻要我不再愛她,我失去的一切就會回來。
我也做不到不去愛她。
萬一我放棄她,但我依舊這樣呢?我不敢賭這個可能。
2.
第二天我就出了院。
沒有人阻止我,在他們看來我已經無藥可治了。
與其在醫院浪費時間和金錢,還不如享受剩下的生命。
回到家後,我看到評論讀者的疑惑。
“作者怎麼不更新了?”
“可能是忙著作協的事情吧。”
作為讀者和業內口中的天才,我的第一本書就一炮而紅。
賣版權,進作協,得獎,一切都順理成章。
還有青梅竹馬的戀人,成了無數人羨慕嫉妒的對象。
我露出苦澀的笑容。
可現在一切都沒了,被奪走了天賦後,我再也寫不出一句優美的文字。
我掛上了請假條。
【作者患癌,此書棄坑。】
不看幾乎要吵起來的評論區,我想要再次爭取一下。
我給齊雲玲打了電話,隻是電話那頭一直響著忙音。
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被她拉黑了。
電話和微信一起。
心裏實在憋悶,我選擇到附近的博物館散散心。
畢竟家裏全是我和齊雲玲的回憶。
但等我進到博物館裏麵,我才意識到,這座博物館同樣充斥著我們的回憶。
裏麵的每一件藏品,我都和齊雲玲討論過,尤其是那一幅美人圖。
我說畫師一定很愛畫中的女子。
她卻嘲笑我。
“作家的感性。我看畫師就是如實地獎自己看到的畫下來。”
可現在她卻將我曾經和她說的內容說給俞長庚聽。
我死死地盯著美人圖前動作親昵的兩人,雙拳緊握。
齊雲玲看俞長庚的眼睛波光流轉,那裏麵是我熟悉的感情。
那是愛。
隻不過抬頭的那一刻看到我的時候,她眼中滿是厭惡。
“真得了癌症還有心思亂逛?你果然是在說謊!”
“還敢來博物館堵我們,林月初,我真是太給你臉了!”
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力道大得我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見狀俞長庚輕聲說道。
“林哥你這樣就太過了,雲玲能有多大力氣。”
“為了裝可憐,也不用這樣吧。”
聞言,齊雲玲更生氣了。
“喜歡裝病弱是吧?我讓你裝!”
她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後背撞上冰冷的地麵,我的雙眼對上她憤怒的眼睛。
她不相信我,卻輕易地相信了俞長庚的謊言。
劇烈的撞擊加上心中的悲痛,將我一口血吐了出來。
齊雲玲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沒等她動作,俞長庚就長歎了一聲。
“林哥的準備也真夠充足的,竟然連血包都帶來了了。”
她咬牙切齒地說。
“林月初,你讓我惡心。”
然後,一腳踩在我的胸口。
為了和俞長庚特意穿上的高跟鞋成了攻擊我的利器。
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呼。
可她卻充耳不聞。
在失去意識地上一秒,我聽到了博物館工作人員慌亂的聲音。
“快叫救護車,這裏有人吐血昏倒了!”
3.
再次睜開眼時我就看到了一臉尷尬的齊雲玲。
她和俞長庚並排坐在我的床前。
看到我醒來,她囁喏著說。
“你真的得了癌症,為什麼不和我說清楚?”
我苦笑一聲。
“我說了,隻是你不信。”
她露出愧疚的神色。
我忍不住心生希望,既然她還在乎我,那是不是......
“所以,最近這幾個月,你能陪著我嗎?”
還沒等她回答,俞長庚就插嘴了。
“林哥你怎麼能怪雲玲呢?”
“誰能想到不過三天,一個好人就得了癌症?”
“你借此為由讓雲玲陪著你那不是道德綁架嗎?”
我頓時感覺不妙,果然剛才還動容的齊雲玲此刻麵容已經變得冷凝。
“長庚說得沒錯,你竟然連自己的病都能當作要挾我的手段。”
“林月初,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看是癌細胞侵入了你的腦袋,讓你都糊塗了。”
“難怪你之前能和我說出長庚是攻略者這樣的胡話。”
聞言,俞長庚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林哥原來還說過這種話呢?不愧是人人稱讚的文學天才,想象力就是豐富。”
齊雲玲嗤笑一聲。
“什麼天才,我看他現在都江郎才盡了,你沒看他最近半年寫的東西。”
“寫得像屎一樣,倒是長庚你最新的作品入圍了文學獎。”
“照我看,你可比他強多了。”
俞長庚謙虛了幾句,可仍然掩蓋不住眼中的得意。
“哪裏,我那部作品能入圍,全是雲玲的功勞。”
“因為那本書的女主是以你為原型的。”
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我緊緊地握著床單。
我如今這樣是誰的錯?
一個小偷竟然當著失主的麵炫耀起來了。
那本書明明從構思到文風都是我的東西,可卻被他偷走了。
更讓我絕望的是,齊雲玲羞澀地底下了頭。
好感度90。
我的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心臟甚至停止跳動了一瞬。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齊雲玲卻冷哼一聲。
“竟然不舒服就在醫院好好養著,別總出去亂跑。”
“最近我要陪長庚去參加文學獎,沒空來看你。”
她甚至沒有給我叫護士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還好查房護士來得及時,我才被搶救過來。
第二天,我刷手機的時候看了一個視頻。
文學獎的現場,一位知名作家對俞長庚的作品做出了評價。
“你的文風和林月初的很像,但卻缺少了他的細膩和靈氣。”
“真是可惜了,不然你是可以獲獎的。”
俞長庚麵上接受了,可我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甘。
反倒是齊雲玲為了他據理力爭。
“長庚怎麼就不如林月初了?”
“您沒看到林月初最近的作品嗎?那麼差勁。”
她對我極盡貶低,將俞長庚誇出了花來。
她從來都沒有為我這樣激動過。
我疲憊地放下手機,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一陣窒息,猛地睜開眼睛。
隻見俞長庚表情猙獰地掐著我的脖子。
“該死的齊雲玲,都怪她不肯給我百分百的好感,我的書才沒獲獎!”
“既然這樣那我就殺了你!她就不會再惦記你了!”
他的雙手收得越來越緊,而重病的我顯然沒有反抗的力氣。
就在我以為自己馬上就要被他掐死的時候,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俞長庚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