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從和文詔政確認關係後,隻有在明麵上才會喊出這個稱呼,私底下都是叫他“阿政”。
語調微翹,帶著慵懶的俏皮,而且帶著禁忌的快感。
可現在,薑攬月的臨時改口,卻沒有引起他的絲毫注意。
文詔政隻是懶洋洋地應她:“船到橋頭自然直,你還年輕,最重要的是享受當下。”
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得亢奮:“我來的路上刷帖子,發現郊區那邊新弄了個度假村。
那裏全是以帳篷的形式營業,聽著就很有趣,要不我們現在過去試試?”
薑攬月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將他所有的表現看在眼裏,眼底閃過了一絲自嘲,隨即不著痕跡地將手從對方的掌心抽出:
“今天太累了,下次再說吧。”
文詔政輕嘖兩聲正想繼續慫恿,恰好手機屏幕亮起,他隨手拿起一看,眉梢頓時染上喜色。
他指尖飛快落下,對話框裏滿是綠色氣泡包裹的話語:
“小姝,難得你想吃那家的齋菜煲,我現在就過去排隊。”
“能聽到你的需求,我實在是太開心了,說明你終於把我放在了心上。”
“小姝,我真的好想你......”
薑攬月看到這裏,識趣地把視線收回。
文詔政回複完信息後,低聲清了個嗓,語氣不太自在地起身說道:
“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再坐會就自己回家吧。”
“小叔叔,我身上沒有錢,手機也要沒電了,你要是順路的話就先捎帶上我?”她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嘴角。
文詔政臉色立即變得不耐:
“薑攬月,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去便利店裏找人借個電話都不懂嗎。”
她直勾勾望著他奮不顧身離去的背影,卻在他忽然轉身時,心臟不受控製地用力一跳。
文詔政朝她的頭上徑直丟下一件外套:“天氣冷,別凍壞了。”
薑攬月被充滿男人氣息的厚外套包圍,眼眶卻瞬間通紅。
等到她把外套扯下來,文詔政已經跑得影子都看不見了。
薑攬月垂頭喪氣地回到家,宋知玉就坐在客廳處等著,對方若有所思的視線,停留在她手上的外套:
“那衣服有些眼熟,是你小叔叔的吧。”
她聞言指尖微顫,動作有些不自然地抬手,將外套用力丟在了沙發上:“他去找女朋友了,讓我幫忙帶回來。”
宋知玉目光驀地變得複雜,她語氣染上不易察覺的苦澀:
“如果文詔政有勇氣和魄力承認,那我會祝福你們。
可他沒有,我不想看見你走上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薑攬月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委屈,她猛地撲進對方的懷抱低聲哽咽:“媽......我想離開這裏。”
“媽媽永遠都支持你,我隻想要你幸福。”宋知玉心疼地輕拍她的後背。
她感受著溫暖的懷抱,聽著母親喉嚨間輕哼出來的童曲,終於緩緩閉上雙眼。
等到薑攬月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
她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想看文詔政昨夜有沒有回家,卻在家庭群裏看到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爺爺於淩晨時分腦梗二次複發,已經進了ICU搶救。
薑攬月隻感到天旋地轉,她忙不迭起身下床就往醫院趕。
一路上打了數個電話給宋知玉,可對方卻遲遲沒有接聽。
她六神無主之下,無意識撥通了文詔政的號碼,電話那頭倒是很快接起:
“你好,阿詔哥哥昨晚太累了,這會還在睡覺呢,你有什麼要緊事嗎?”
軟糯甜美的女孩聲音,卻帶著若有若無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