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顧家女子生來便身負“陰陽調和術”,是世人眼中的“豐胎體質”,一胞多胎是尋常事。
上一世,我因此被陸家看中,嫁給那個被斷言活不過二十五歲的獨苗陸景宸,為他“衝喜”續命。
我用房中秘術和家傳藥膳,不僅治好了他的絕症,更懷上了雙胞胎。
眼看就要為陸家開枝散葉,陸景宸卻在白月光秦柔雪的挑唆下,認定我腹中骨肉來路不明!
他竟將我送入非法機構,“取出”孩子做親子鑒定!
我血崩而亡的那一刻,看著他將我的孩子製成藥品給秦柔雪安胎。
顧家因此破產,父母更因陸景宸的網絡汙蔑而慘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陸家老爺子與我母親商議婚事的那天。
聽到他問我傳說中的“豐胎體質”和“秘術延命”是否為真時。
我垂眸,語氣平靜無波:“那隻是外界的謠傳。”
“陸總年輕有為,福澤深厚,必定能長命百歲。
“更何況現代醫學這麼發達,不必靠謠傳來續命和延續血脈。”
1
陸老爺子的眼裏閃過一絲失望,但語氣依舊強硬:“傳聞不是空穴來風。景宸的身體,必須試試。你嫁入陸家,對顧家是助力。”
母親握緊我的手,聲音溫和卻堅定:“老爺子,孩子的婚事,該他們自己做主。雲笙若不願,我們顧家不強求。”
我心頭一熱,正要順勢拒絕,一道冷得刺骨的聲音傳來——
“祖父,我不會娶顧雲笙。我隻娶柔雪。”
陸景宸推門而入,臉色蒼白,氣息病弱,卻一身傲氣。
他走到我麵前,語氣譏諷:
“祖父,顧雲笙為了攀附陸家,杜撰什麼‘陰陽調和術’‘豐胎體質’,別被她騙了!”
他冷笑一聲,話鋒一轉:“不過,看在她還沒造成實質損害,就讓她向陸家公開道歉,承認自己是騙子。”
“之後,陸家和顧家的所有合作季度分紅上調至六成,就當是給陸家添堵的賠禮。”
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我全身一震,記憶中那一世的痛瞬間湧上心頭。
上一世的新婚夜,他帶著酒氣闖入新房,眼神漠然得像在執行一項任務。
我剛想開口,他卻一把將我按在床上,毫無憐惜。
“疼......”我下意識掙紮,他卻冷笑:“裝什麼純?不是你自己求著嫁進來的嗎?”
那一夜,他沒看我一眼,也沒說一句情話。隻有酒味,還有我止不住的淚。
事後,我身上青紅交錯,他卻冷冷披上浴袍,背對我點煙:“別自作多情,我娶你,隻是為了應付爺爺。”
他扔下一句,“什麼房中秘術,也不過如此,下賤的勾引男人的手段,惡心。”
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縮在床角,那抹殷紅早已染透嫁衣,連同我最後一點尊嚴。
如今再看著他這副滿臉輕蔑的模樣,我心口像被撕開,恨意翻滾:
“陸總上來就要毀我名聲。這份‘厚愛’,我顧雲笙承受不起。婚事,我不同意。”
母親臉色微變,仍維持禮貌:“雲笙從未主動提過這事。今天,是應老先生之邀而來。”
陸老爺子看了看我,又扶住陸景宸,語氣緩了幾分:
“是我聽了外麵的話,執意請你來。你既已否認,那就此作罷。你先回去吧。這半年兩家還有個合作項目,你留下也方便後續接洽。婚事,不急。”
我心底冷笑。合作是假?借機掌控才是真。
剛走出陸家,一輛黑色轎車猛然衝來,橫在我們麵前。
車窗降下,露出陸景宸陰鷙的臉。
“別裝了。”他死死盯著我,眼神狠得像刀,“我知道,你也重生了。不然你怎會否認你那引以為傲的‘特殊體質’?”
心頭一緊。
我強裝冷靜,語氣疏離:“陸總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母親上前一步,把我護在身後,語氣客氣又堅決:
“陸先生,這樣攔路恐怕不妥。雲笙身體不適,我們需先行一步。有事,請通過公司渠道聯係。”
陸景宸卻毫無反應,隻盯著我,語氣低沉:
“顧雲笙,隻要你安分守己,不再妄想破壞我和柔雪,我就不動顧家。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我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
“祝你和秦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母親輕輕拉了我一把,我轉身上車,沒再回頭。
2
母親回公司前拉著我的手,眼中盡是無奈:“雲笙,陸家的合作關係牽著公司半條命,再委屈也要忍。”
我點頭,沒有說話。
回到酒店,打開手機,輿論已經鋪天蓋地——
【顧雲笙用子宮換資源,惡心不惡心?】
【顧雲笙編造“豐胎體質”,為嫁豪門不擇手段】
評論區更是不堪入目:
【能編這種話出來,腦子是真的有病】
【女人最廉價的時候就是想上位的時候】
我握緊手機,連手都在顫抖。
背後的推手是誰?不言而喻。
第二天的商業晚宴,我還是去了。
必須去,公司撐不住陸家的封殺。
剛踏進會場,記者就像餓狼一樣衝上來。
“顧小姐,昨晚的新聞您看到了嗎?”
“請問您如何回應'欺詐體質'這一說法?”
話筒推到臉前,我剛要開口,熟悉的聲音響起——
“雲笙妹妹。”
秦柔雪挽著陸景宸出現,眼眶泛紅,淚水說來就來。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景宸哥哥從來沒有愛過你。你編造什麼'特殊體質',不怕遭報應嗎?”
她一步步逼近,聲音帶著哭腔:“我求你,別再攪局了。我們都快訂婚了,你這樣做,太卑鄙了。”
四周投來憐憫、厭惡、譏諷的目光。
陸景宸也開了口,語氣冷得刺骨:“顧雲笙,你曾是我敬重的朋友,沒想到你會墮落到這一步。”
他看向媒體:“陸家不會被一個女人的謊言和身體所左右。”
保安走過來:“顧小姐,請配合一下。”
我被“請”出場,像個犯了大錯的醜角。
門外下著大雨,我連傘都沒有。
抬頭看到巨型屏幕滾動播放著:
【科技新貴傅盛年車禍重傷,或將終生癱瘓,主導項目被緊急撤資】
我盯著屏幕,心底浮起一個念頭——
機會,或許就在這裏。
打車回酒店,車卻越開越偏。
我察覺不對,想報警,卻突然四肢發軟,眼前一黑。
再醒來,已經在陌生別墅裏。
幾個黑衣保鏢圍著我,拳腳相加,毫不留情。
“再敢纏著陸少,就打斷你的腿!”
不一會兒,秦柔雪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她嘴角帶笑,像看一隻奄奄一息的獵物。
“顧雲笙,你真賤。一次次被踩,還想爬起來?”
我咬牙站穩:“沒人跟你搶陸景宸。我不會嫁給他。”
她神情一冷,笑意瞬間扭曲。
“你不想嫁?”她拿起小刀,緩緩走來,眼神陰毒,“你以為我會信?”
刀尖劃破我肩頭的衣服,從上到下,布料被撕成兩半。
“不是說你有特殊體質?什麼'多胎命',旺夫命?陸家要的是你這副子宮?”
刀慢慢逼近我小腹:
“我今天就廢了它。你這種賤人,一輩子都別想再生孩子。看陸景宸還要不要你!”
刀刃寒光一閃,直直落下,我躲閃不及,劇痛襲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開門聲——
陸景宸進來了。
秦柔雪一愣,立刻在自己胳膊上狠狠一劃,鮮血直流。
她把刀塞進我手裏,撲向陸景宸,哭得撕心裂肺:“對不起......我隻想向她請教藥膳問題,她卻嫉妒我,突然就瘋了,說要毀了我......”
我滿身是血,痛得發不出聲。
陸景宸冷冷看著我,“帶她去醫院。”
我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倒在血泊中。
3
我在私人醫院醒來。
陸景宸站在床邊,眉頭緊鎖,眼中盡是厭惡。
“醫生說了,你的子宮沒傷到,隻是縫了幾針。別誤會,我救你不是因為對你有半點興趣。”
他俯身靠近,聲音冷得刺骨:“柔雪已經幫我請了神醫,我身體一天比一天好,根本不需要你。”
我咬牙轉過臉。
不想看他,不想聽他的聲音。
可他卻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把骨頭捏碎。
“不過——”他的聲音低啞卻滿是輕蔑,“有人說我活不過二十五歲。我是不信,但留著你的子宮,萬一有用呢?”
屈辱感瞬間淹沒了我。
我張口,死死咬住了他的手。
“啪!”
一個耳光甩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顧雲笙,你還敢放肆?信不信我讓你顧家徹底從江南消失!”
他甩手離開,命令門口的保鏢:“看緊她,別讓她跑了。”
那天深夜,我翻出手機,找到了傅盛年助理的聯係方式。
發了一條信息——
“聞傅先生車禍重傷,我有一藥方,或可助傅先生緩解癱瘓之症。”
第二天,病房門被敲響。
進來的人,竟然是傅盛年本人。
他比財經新聞上的照片更清瘦,眉宇間帶著疲憊,但眼神銳利。
“江南顧氏的名號,我早有耳聞。隻是沒想到,顧家的大小姐,會出現在陸家的醫院。”
我笑了笑:“意外受傷。”
拿出寫好的藥方遞給他:“這是初步調理的方子,先抓三副。能緩解。但要想根治——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他接過藥方,目光深沉:“顧小姐請說。”
“現在還不是時候。”
傅盛年深深看了我一眼,點頭:“好,我等顧小姐的消息。”
他前腳剛走,病房門又被推開。
秦柔雪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她揚了揚手中的B超單:“顧雲笙,看見了嗎?雙胎!我和景宸的孩子,兩個!”
“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景宸說,他要親自操辦,給我一個全城最盛大的訂婚宴。”
我不語。
陸景宸推門進來,見到她,眉眼頓時柔和。
“怎麼跑出來了?醫生不是讓你多休息嗎?”
他扶著秦柔雪,動作輕柔,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寵溺。
秦柔雪嬌嗔地靠在他懷裏,目光挑釁地看向我。
而後,他的視線轉向我,眼神瞬間冷了下去。
“顧雲笙,你的'體質'不過是編出來的神話。你不是說你能雙胎嗎?那現在呢?”
他一步步逼近,聲音刺骨:“柔雪可以,我也能讓別的女人懷雙胎。陸家世代單傳的魔咒,是我解開的,不是你。”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4
我冷笑,眼神冰涼,輕輕點頭。
“對,我是騙子。陸總說得沒錯。”
我抬眸望著他,淡淡一句:“祝你和秦柔雪,百年好合。”
氣氛一瞬僵住。
這時,病房門口響起輪椅的聲音。
傅盛年坐在輪椅上,由助理推了進來。
“顧小姐,你的藥方,確實有效。”他聲音沉穩,“隻是,若想徹底根治,不知顧小姐的條件是?”
我遞給他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紙條。
他接過,垂眸看去,片刻後,他抬眼,目光深邃:“我同意。隻是,委屈顧小姐了。”
我輕笑:“不委屈。”
傅盛年轉頭吩咐助理:“去辦出院手續,顧小姐現在歸我們傅家照顧。”
陸景宸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一步上前,語氣陰冷:“她是我的人,你憑什麼帶走?”
我轉向他,眼神冰冷:“陸景宸,我跟你,早就沒關係了。你不是要跟秦柔雪訂婚了嗎?把我留在這裏,還有什麼意義?”
傅盛年扶了扶袖口,看向陸景宸:“顧小姐現在是我的未婚妻。她馬上就要嫁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