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錯事,不用道歉嗎?”
林靜宜唇齒微張,喉嚨像是噎著什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跪下,道歉。”
周立強聲音強硬,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林靜宜明白,與他對抗的下場。
而許秀蘭也假惺惺的勸著,“立強哥,靜宜姐大著肚子呢,算了算了,我不在乎的。”
為了胎兒,林靜宜也順著許秀蘭的話,“立強,我真的知道錯了。”
“萬一傷到肚子裏的孩子......”
話還沒說完,周立強咬著牙將她壓下去,因為用力,眼珠子骨碌碌的似要凸出來。
“孩子哪裏那麼脆弱,你少找借口了......”
大著肚子,林靜宜根本沒有力氣反抗,隻是稍稍感受到壓力,整個人便軟了下去。
膝蓋撞上青色的地磚,“砰”的一聲。
說不清楚是骨折的聲音還是地磚裂開的聲音。
但是,林靜宜唇間已經沁出一層鮮血。
周立強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剛剛那動靜實在出乎他的意料,“靜,靜宜,你沒事吧......”
他攙扶起她,眼底有些心疼。
“我隻是讓你意思意思,你這又是何苦呢......”
“算了,你回去休息吧,以後別一直為難秀蘭就是了。”
回到房間。
陣痛一陣接著一陣。
回想起上一世的悲慘經曆,這一次林靜宜不敢大意。
她小心翼翼的撐著椅子,一點點的向外挪去。
剛剛推開門,便看見一道身影。
長得和周立強九分相似,隻是相對精幹些,但也虎背蜂腰。
她下意識往後一躲,險些摔下去。
“靜宜!你怎麼了!”
好在男人眼疾手快將她拉入懷裏......
聽著聲音,林靜宜也回過神來,門前站的,是周立民。
“立民啊,你怎麼回來了。”
“我......”
周立民愣了一下,眸底躲閃,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林靜宜被他攙扶著,去了醫院。
折騰了一上午,林靜宜躺在病床上,疲憊像逆流而上的水,失去了動力,盡數傾泄而下。
她沉沉睡去。
一直到天快黑,才悠悠醒來。
周立民守在床邊,看著那張和周立強相似的臉,林靜宜鼻子一酸,像被人灌了醋一樣,眼淚簌簌的掉。
不遠處,周立強和許秀蘭提著飯盒過來,恰好看見這一幕。
“立強哥,你說當初靜宜要是嫁給了立民該多好......”,許秀蘭在走廊停下腳步,喃喃自語。
周立強眉頭微蹙,沒有接話。
“父親聽說靜宜住院後,很擔心,發了大火,先照顧好她,其他的先別說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熟悉的節奏,林靜宜下意識抬起頭。
果然看見了周立強。
“立民,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你回去吧。”
周立強將他的東西挪開,坐在床沿邊,眼中流露出一絲真切的關懷。
見狀,周立民沉吟半晌,點了點頭。
但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靜宜有些氣虛,營養也跟不上,醫生讓她多休息......”
直到他走遠後,周立強語氣當即轉冷,“戲演夠了嗎?秀蘭剛剛問醫生了,你隻是膝蓋擦破了皮......”
林靜宜驚訝的抬起頭,“不是的,剛剛立民說了,我......”
“現在全國上下都吃不飽飯,你那些不舒服誰沒有?還是說,你隻是想方設法要讓父親心疼你,讓秀蘭難堪?”
“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這麼偏心你......”
短短幾句話,林靜宜死了的心,好像又被人戳了幾刀,但她不敢心疼,她怕小寶寶也跟著受苦。
許秀蘭依舊在一邊惺惺作態,“立強哥,靜宜姐現在是孕婦,有些情緒可以理解,我聽說靜宜姐的父母不是快回來了嗎,我也真想見識一下,能讓周伯伯一直記念的人,多厲害......”
“哼,哪裏來的小道消息,結婚時也沒來,這時候來做什麼。”
“沒人要就是沒人要,不然非得黏著我。”
林靜宜躺在床上,淚水打濕了枕頭。
那是她夢寐以求要嫁的周立強啊......
為什麼小時候那個一直逗她笑的人,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我知道了,我會有自知之明的,我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