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杯裏的漂浮物,忍不住幹嘔起來。
“你也知道惡心?你知道媛媛剛才喝了多少這種水嗎!自己做錯的事自己彌補。”
我把水杯狠狠地丟在地上,轉頭對他大喊:“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刹那間,他雙眼通紅,粗暴地捏住我的下頜,“還要狡辯?你總是教女兒要懂得感恩,可你呢?”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水杯重新舀了一杯,不顧我的反抗,將水灌進了我的口中。
那惡心的味道充斥在我的鼻腔,胃內容物在此刻再也抑製不住噴湧而出。
廁所裏回蕩著我的嘔吐聲。
傅詩安緊繃地神情閃過一絲心疼,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發顫,眼看著就要落在我的背上,我一個側身躲過。
他憤恨地放下手,“方時悅,你今天就待在廁所裏好好反省反省。”
當晚,我就發起了高燒,我癱坐在輪椅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突然,一陣強烈地暈眩感襲來,天花板好似在下墜。
我驚慌地閉上了眼,護住頭部大叫了一聲。
傅詩安猛地站起身,來到門前,“阿悅,你怎麼了?”
門把手扭動的瞬間,梁媛的嘔吐聲再次傳來,門被開了點縫隙,便戛然而止。
而後他就再也沒來到廁所門前。
為什麼嘴上說著害怕我離開,心裏卻始終偏袒著粱媛。
傅詩安,我受夠了。
我用力晃動腦袋,強撐著最後的一絲清醒,顫抖著手去夠那扇門下掉落的手機。
我拿起手機,給顧川發去消息,「五年前,你欠我一個恩情,現在還作數嗎?」
他很快回複,「當然。」
隨後我發去了定位。
傅詩安忽然出現在門口,“給誰發消息呢?”
“沒誰,給筱筱發的,她說想來看看我。”
他沒有多想,將一杯水放在了洗漱台上,“我給你接了熱水,多喝點熱水,有利於退燒,以後別幹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了。”
喉間幹涸得像開裂的河床,我接過水杯,可嘴唇剛碰到水麵時,一股涼意瞬間席卷全身。
這水,透骨奇寒。
我的心也是。
不知什麼時候,傅詩安把我搬到了床上。
半夢半醒時,眼前莫名有光影在晃動,我緩緩睜開眼…
粱媛端著一個蛋糕,笑得意味深長,令人心頭一凜。
“粱媛,你又要做什麼?來人…”
她抬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我無意間發現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嗎?”
她怎麼會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寒意順著我的脊背迅速蔓延,我用餘光瞥向周圍,漆黑一片。
我用盡全力摳著她的手指,直至血水滲出,她都不肯放手,“我想過了,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幫你。”
話音剛落,“轟”地一聲,床周圍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我這才發現,她在周圍潑了汽油。
“粱媛,你瘋了!”
我掀開被子,艱難地挪下了床,當腳底觸碰到地板時,滾燙的地板就像烙鐵一樣,燙得我腳底發麻。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