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國覆滅,昔日安平公主淪為大漠階下囚。
大漠皇子魏思洲瞞著所有人,偷偷將溫念安養在身邊十年。
卻在第十年親口告訴她,他要結婚了,娶的人不是她。
溫念安身形不穩,一個趔趄崴了腿。
她不可置信,抬眼對上魏思洲的視線,想要從中找出證據證明這是個謊言。
這一次,魏思洲挪開了眼,不敢看她的雙眸。
“十年前大漠動亂,夢瑤為了活命逃到中原地域,中原人殘暴,她小小年紀吃盡了苦,這才攢夠了回家的錢。”
“當初從地牢裏把你救出,正是因為你的眼睛有三分像她,我一時昏了頭,將你當成了她的替身。”
“我和夢瑤從小青梅竹馬,如今她回來了,我得娶她過門。”
“念安,你可以理解我的苦衷,對嗎?”
魏思洲字裏行間情真意切,卻如彎刀一般,腕下溫念安的皮肉。
溫念安沉默良久,眼淚簌簌地落下。
昔日結為連理的誓言如浮雲,風一吹就散了一地。
魏思洲緊緊將她擁入懷中,溫聲安撫:“念安,這麼多年我早已習慣你在我身邊,可你身份低位,我甚至不能將你納為小妾。”
“你放心,我雖然給不了你名分,卻能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溫念安掙開他的懷抱,眼眶濕潤,“思洲,你可曾愛過我?”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陷入死一般寂靜。
良久,院外傳來女人的嬌俏,打破了這份安靜。
“思洲哥哥,你在哪裏呀?不是說好了在門口迎接我嘛?!”
女人麵容嬌好,發髻上還別著一隻碎花簪子。
見了魏思洲,她的眼睛霎時亮了,周夢瑤幾步小跑,撲進魏思洲懷裏。
“這麼多年沒見了,思洲哥哥你變了,都不主動親近我了!”
魏思洲笑若桃花,臉上的那份溫柔溫念安從未見過。
溫念安驀然想起,某個熱陽天,百姓們熱的苦不堪言,井中半分水都沒有,田地裏莊稼枯萎,人間恍若地下煉獄,要將一切吞噬殆盡。
是她頂著烈日,赤腳站在大街上不眠不休跳了三天三夜驚鴻舞祈雨,這才給大漠帶來了一線生機。
溫念安跳完後便不省人事了,魏思洲毫無怨言守在她身側幾日照看她。
睜眼時,溫念安看見魏思洲熬紅了雙眼,整個人透著一股疲態。
她以為,魏思洲最起碼愛過她。
可現實卻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答案不言而喻,溫念安咽下所有難過,轉身要走,卻被周夢瑤叫住了。
“想必這位就是跳舞祈雨的聖女吧,我剛從中原回來,有些不適應大漠的天氣,能否請你跳支舞,降降這大漠的火。”
溫念安垂簾看向扭傷的腳踝,此刻那裏已經腫了起來,每走一步都是在刀刃上行走。
她張了張唇,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
魏思洲捏了捏周夢瑤的臉,語氣無奈又不失寵溺,“念安受傷了,你就別為難人家了。”
周夢瑤撇嘴,攤開雙手,上麵好幾道因為天氣幹燥而龜裂的口子。
她低聲呢喃:“我沒有想要為難聖女,隻是這天氣確實幹燥,我的手都受傷了......”
“既然思洲哥哥不願讓聖女出麵,那我忍忍就是了。”
魏思洲心頭一緊,捧起周夢瑤的手又搓又吻。
“是我考慮不周了。”魏思洲擺出命令的口吻,“念安,夢瑤的身體確實有些水土不服,就隻好委屈一下你,跳一段舞祈雨了。”
“也算是還了我收留你的十年之恩。”
一句話,堵死了溫念安的後路,這一切都是她欠下的因果。
溫念安翩然起舞,她盡可能告訴自己忽視腳下的疼痛,可鑽心的痛楚還是讓她脫力摔倒在地。
周夢瑤眼尾泛紅,小聲啜泣。
“夢瑤自知自己的要求自私了些,但聖女怎可假摔汙蔑於我?聖女受人愛戴,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夢瑤怕是難以在大漠生活。”
魏思洲秀眉微蹙,冷聲開口,“念安,你平時挺大度一個人,怎可在兒女情長上麵耍心眼子?”
“夢瑤心思純良,她的要求也是為了讓大漠百姓享受甘露,你身為聖女,應當為大家著想!”
溫念安隻覺眼前的男人無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