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父子倆和王青青便肆無忌憚三人行,
紡織廠裏的人也沒誰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反而是在背後戳我脊梁骨,
“看,這就是張家那個肥豬悍婦。”
我還沒回話,身邊李阿嬌沒好氣地啐了一口,
“呸!一群長舌鬼,遲早遭報應!”
李阿嬌是整個廠裏唯一和我玩得好的,和我一樣是個胖妞。
但她和我不一樣,她總說吃得飽才長得了肉,胖是有福氣的象征。
上一世我開始減肥後,就和她漸行漸遠,現在想來,為了那父子倆真是不值得。
遠離群人後,李阿嬌湊過來悄聲問:
“紅梅姐,咱們那麼整,這能行嗎?要被抓到了可是要坐大牢的。”
我點點頭,“不被抓到就行,你信我。”
還沒重生之前,我在人間遊蕩了三十年,見證了改革開放經濟發展。
再回到1979,我不僅要離開白眼狼父子倆,我還要活得很好,所以必須抓住這波機會南下經商。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先賺到第一桶金。
沿海開放,有不少外貿服裝廠子會出作廢的尾單,和廢品差不多的價格。
於是我悄悄批發了幾十斤尾單回來,都是時興的衣褲款式。
阿嬌擅長打版,喜歡時裝,有一手裁縫巧活。
我熟悉貨源,也是廠裏的紡織好手。
我們互相搭手,翻新這些衣服,做起了倒賣。
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才不到兩個月,就已經回本。
這年代女裝最大隻到L碼,像我一樣的胖女生隻能買男裝或者定製,
大碼女裝這一塊的市場幾乎是空白,如果能做起來,說不定真的會發財。
正當我幻想未來如何發家時,經濟保衛科突然把我叫了過去,
“有人舉報你投機倒把,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心下一涼,糟了!高興太早了!
廠長為了不受牽連糟處分,埋下了這事,給我辦了停薪留職。
為這事,遠在老家的父母也趕來了,在廠長辦公室鬧了好一通。
回家後,隻見張國慶胸戴大紅花,拎著兩瓶啤酒一隻大鵝推開了家門。
身後跟著的王青青抱著兒子親昵不已,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人。
兒子從王青青身上跳了下來,朝我自豪炫耀:
“爸爸舉報你立了功!大家都誇爸爸大義滅親是先進榜樣呢!”
一見到張國慶,父親慌忙起身牽住他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
“好女婿,我知道紅梅犯了錯是她該死!但你也不能舉報自家媳婦對不對,就算我求你了,你去請廠裏給她取消處分回去上班好不好?你是技術骨幹,廠裏肯定會給你麵子的。”
母親也連連鞠躬附和,卑微極了。
父母都是農民,我一路上都在給他們解釋這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過不久我也要南下做生意。
可他們根本不聽我解釋,總覺得廠裏鐵飯碗沒了,就是天塌了。
我趕忙扶起老兩口,
“爸媽!我這不過是停職而已,錢沒了我能賺更多!再說了,是他張國慶和外麵的狐狸精勾勾搭搭犯錯誤在先,都......”
話沒說完,父親一巴掌呼到了我臉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