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冷冷一笑，好一個權衡利弊！

“你5歲喪父，7歲出了車禍，是誰給了你二次生命你不記得了？！！”

那一年我27歲，為了賺錢養孩子，我隻能把宋明給我爸帶，我出去上班賺錢。

宋明出車禍的時候，我在外地上班並不知道。

我爸怕我擔心就沒跟我說這個事，後來是我嫂子，滿腹牢騷的給我打電話並命令我：

“秦芳，趕緊把你這個死兒子弄走，你再不弄走，以後你爸的養老，我跟你哥都不會管！”

“你們一家都是掃把星，你克死了自己的男人，現在又讓你兒子來禍害我家，我跟你說，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再不過來把你死兒子弄走， 我對你不客氣！”

我至今記得嫂子當時咬牙切齒的樣子。

娘家並不富裕，在農村基本沒有娘家老人願意養外孫。

宋明一過去住，難免會影響到兩個侄子的利益。

嫂子容不下我，容不下宋明，是我爸氣到吐血跟我嫂子叫板：

“我不管宋明是外孫還是親孫，他隻要是我閨女的孩子，這個時候我就得管！”

“你就是不給我養老，我也不能這個時候不管他們娘倆！”

那時不光是我嫂子有意見，我哥也不樂意。

他埋怨我爸：“你就是偏心，人家都是偏兒子，隻有你偏心閨女！”

“咱們老秦家憑什麼要養一個外姓人，爸，你要是執意要養宋明，你就沒我這個兒子！”

我爸還是沒妥協，抱著醫生都放棄的宋明對哥嫂說：

“這孩子哪怕還有一口氣，植物人也無所謂，隻要我活一天，我就管他一天！誰都阻止不了我！”

當時醫生說，宋明即使不死也是植物人。

我哥氣的臉紅脖子粗，甚至揚言要是我爸接著管我們娘倆，他就跟我爸斷絕父子關係。

就這樣我爸還是沒低頭，一句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

從此後我跟我爸一起養植物人狀態的宋明。

家裏工資低我隻能外出打工，20多年前一個我一月800的工資，寄回去750塊給我爸。

我爸請了一個老家的中醫給宋明做康複按摩一個月1500塊。

錢不夠我60多歲的老父親去工地給人抗水泥做小工一天30塊，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日做幹了3年。

宋明10歲那年終於醒來，但我的老父親依然在工地做小工。

他說宋明比同齡孩子學業差了一大截，肯定得請私教。

窮什麼不能窮教育，在那個偏僻落後的農村，我兒子是第一個每個月花1000塊錢請私教的孩子。

因為供養這個孩子，我父親瘦肉的肩膀，塌了立，立了塌。

因為省錢，他無論是發燒還是感冒咳嗽都舍不得花錢。

他用自己最貧窮的一生，竭盡全力給了宋明最“富有”的一生。

思緒拉回，我紅著眼睛質問兒子：“你外公這麼疼你，你不去送他最後一程，也不讓我去你還有沒有良心！”

宋明有點動搖，目光懇求看李麗麗：“老婆，要不然讓媽去吧？”

“不行！宋明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你媽老老實實在家過年給我做月子，什麼事都沒有，要不然我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