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4歲的兒子突發心臟病，我卻在手術室外悠閑補妝。

丈夫火急火燎趕來：

“宋嘉麗，你兒子是單心室，全省隻有你會做這個心臟手術，你趕緊換衣服做手術啊！”

補完口紅，我對著鏡子抿了一下嘴，毫不在意地說道：“我下班了。”

婆婆撲通一聲跪在我腳邊，哭著哀求我：

“宋嘉麗，我求你了。救救你兒子吧！”

我嫌棄地抬腳往邊上挪了挪，笑了笑：“我是患者親媽，醫院規定不能給直係親屬做手術。”

丈夫也急得直跺腳：“特殊緊急狀，院裏已經批準了！”

我淡定地掏出修眉刀往右手腕一刀割了下去，笑了：“現在我拿不了手術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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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遞到他們麵前，他們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的手腕，鮮血淋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婆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接著癱坐在地上，絕望地大喊：“造孽啊！真的是造孽啊”

“宋嘉麗，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傅陽陽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你連自己兒子的死活都不管了嗎？”

“我的陽陽啊，你命真的好苦啊。”

我收回手，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沒再搭理她，而是繼續補妝。

等下我可是約了人逛街呢。

其實，我非常理解婆婆這副歇斯底裏的樣子。

畢竟傅陽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傅陽陽不僅有先天性心臟病，還是早產兒。

我生他的時候，他隻有四斤多，特別小一隻，哭聲弱得跟小貓似。

記得當時傅陽陽無法自主喝奶，是婆婆每天用勺子一勺一勺喂的奶。

這時，小姑子傅鶯鶯也趕來了。

她看看坐在地上的婆婆，又看看在化妝的我，瞬間暴怒:

“宋嘉麗，你兒子都快死了！你怎麼還有心情化妝啊？”

“你是不是人啊？”

傅立峰也接話:“宋嘉麗，我們都是醫生，醫者仁心啊，你連自己親生兒子都能見死不救，你配做醫生嗎！”

我塗完粉底，又掏出散粉，冷冷說道：“你配，那你去啊，你也是心外科的醫生，你怎麼不進去做手術？”

傅立峰微愣了幾秒，惱羞成怒道：“我，我不會！”

“單心室手術難度大，風險高，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一，你是唯一一個有手術成功經驗的醫生，更何況陽陽早產，他的心功能發育不完全。”

一旁的小姑子傅鶯鶯也急了：“宋嘉麗，如果陽陽不做這個手術，他活不過5歲的！你是想讓他死嗎？”

婆婆聽到自己孫子活不過5歲，整個人都傻了，幾秒後顫顫巍巍跪爬到我麵前，不停對著我磕頭，哀求道:

“嘉麗，算我求求你了，求你救救陽陽吧。他是個可憐的孩子啊！”

看見老人跪在我麵前，一下又一下磕頭，額頭都磕破皮了。

圍觀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紛紛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虎毒不食子啊，這當媽的也太狠心了！”

“她不配做醫生，做人都不配！”

圍觀的人群裏也有醫院的護士，她們看我的眼神更是詫異，竊竊私語道：

“宋醫生，可是我們市最出名的心外醫生了。心外手術成功率非常高，她救了那麼多人，怎麼輪到自己兒子就不肯救了呢？”

“可能是因為她兒子狀況特殊，宋醫生估計是怕手術失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吧？”

“太狠心了，為了自己的名聲，竟然親眼看自己兒子去死嗎？虎毒還不食子啊！”

......

她們說的沒錯，我救了很多人。唯獨不想救我兒子。

我當做什麼都沒聽見，繼續看著鏡子補妝，鏡子裏的自己，不禁皺眉，連著做了72小時的手術，我都憔悴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