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川怔了怔,盯著不遠處嬰兒車裏的囡囡,神情有些猶豫:“可是,囡囡才四個月大......”
“沒事的阿川,”邱青青立即安撫他,“孩子恢複能力好,這點血不會對她造成多大危害,多喝點奶粉就補回來了。”
“好,青青,就聽你的。”
“胡扯!”
我憤怒地攥緊了拳頭,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什麼狗屁奇效,都是你們這些假佛子胡編亂造的!孩子才四個月大,全身血量也就幾百毫升,抽血兩百毫升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別在這危言聳聽!”沈時川轉頭厲聲嗬斥我,“隻是抽兩百毫升血而已,死不了!你惹下的禍端,當然要讓你的女兒來彌補!”
說罷,沈時川沉著臉朝女兒走去。
我心下一驚,立馬跑過去,抱起嬰兒車裏的女兒拔腿就跑。
誰知門口突然竄出幾個假和尚,一把奪過了我懷裏的孩子。
我上前去搶,卻被幾個和尚聯手壓製住,被按在地上無法動彈。
我死死掙紮,撕心裂肺地嘶吼:“沈時川,你要是敢動囡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嘭!”
其中一個和尚揚起手裏的棍杖,重重幾下砸在我的背上,怒斥道:“閉嘴!佛門淨地,怎容你大吵大鬧!”
劇烈的疼痛襲來,我猛地嘔出一口鮮血。
我就這樣被壓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掏出針管抽取囡囡的血,卻無能為力。
女兒被疼得嚎啕大哭。
這尖銳的哭聲仿佛利刃,狠狠刺痛我的心。
短短兩分鐘,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於,一行人抽完血,將囡囡放回到嬰兒車裏。
沈時川揚了揚手裏的采血管,蹙眉問:“青青,這些血夠不夠?若是不夠,還可以再抽點。”
“夠了阿川,”邱青青接過他手裏的采血管,裝模作樣道,“趁血液新鮮,我們趕緊去找大師研製秘藥吧!”
“好。”
沈時川扶著邱青青急匆匆地走了。
幾個和尚也相繼鬆開我,離開了佛堂。
我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抱起女兒。
女兒已經沒了哭聲,呼吸微弱,臉色也十分蒼白。
我顧不上自己的傷勢,急急忙忙地將她送去了醫院。
搶救室門口,醫生惋惜地搖頭:“孩子太小,失血過多導致大腦缺氧,已經陷入了植物人狀態,能不能醒過來,聽天命吧!”
我悲傷到極致,眼淚大顆大顆砸落在地麵。
悲痛過後,我掏出手機,撥通了沈時川的號碼。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我嘶啞著嗓子開口:“沈時川,囡囡因失血過多,成了植物人......”
“少胡說八道了!”電話那端,傳來沈時川慍怒的聲音,“隻是抽了一點血而已,哪有這麼嚴重!小丫頭片子身體好的很,我看你分明就是見不得青青好!”
不等我開口,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端“嘟嘟”的忙音,我心如死灰。
我從未想過,我和沈時川,竟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們自大學相戀,一路走到今天,已有十年。
曾經的我們相敬如賓,是朋友眼裏的模範夫妻。
可自從三個月前邱青青回國,一切都變了。
沈時川的心開始漸漸飄遠,為了邱青青,他一次又一次地忽略我和女兒。
如今,更是置女兒的生死於不顧。
我對他,徹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