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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藻夢有些驚慌:“我不是故意踩到寧安姐的,對不起。”
祁鶴溏頓住,反身回來將帕子附在我臉上,我親手調製的鬆木香夾雜著麻醉劑讓我徹底昏死過去。
昏死前,我聽到祁鶴溏焦急語調:“藻藻,是不是崴腳了?我背你......”
“沒事,寧安姐腿好像掉了一層皮。”
周歡安輕佻的聲音變的正經:“別管她,你裙子濺到她的臟血了,我先帶你去換。”
梨花落了我滿身是最後的記憶。
第二天我醒來滿屋桂花香,媽媽的摯友含淚看著她:“寧安,聽到你家出事我就趕緊趕來了,你雲呈哥出了車禍,醫生說他腦死亡再也醒不過來了,姨把你當親女兒,現在你父母出事,你就和鄭姨走吧,咱們母女兩相依為命。”
見我呆滯的眉眼,鄭姨泣不成聲:“你難不成還惦記那個戲子?懂的人都說他不是好人,他是為了你的錢—”
旁觀者清,這些年我卻像昏了頭一般,聽不進勸,可現在我隻覺得從未如此清醒。
我扭頭打斷鄭崢意:“鄭姨,雲呈哥多年未娶,我便嫁去鄭家吧,替你和雲呈哥守著家業。”
“下個月的今天,您等我。”
鄭姨把黑卡塞進我手裏,在我的勸解下離開了。
我昏睡了將近三天,高燒不退不斷做夢。
夢裏祁鶴溏會因為我一句話而跑遍全城,會因為我不經意的觸碰紅臉,會因為我的眼淚和蘇家翻臉,是最最最在乎我的人。
祁鶴溏無父無母,蘇家世代學戲,因為蘇藻夢五音不全收養了祁鶴溏,他孝順能吃苦,從不忤逆,可因為和我在一起,祁鶴溏被逐出師門,而祁鶴溏拿了戲曲金獎鼓起勇氣回家那天,卻看到了蘇家滿門橫死。
一百口人無一生還。
我在夢裏喊都是假的,蘇家人騙人,可祁鶴溏無情的眼神還是落在她身上:“都怪你,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不要!”周寧安猛地睜開眼,消毒水霸道了侵占了所有氣味。
“你醒了,老婆,你在不醒我就隨你去了。”祁鶴溏熟悉的撒嬌聲音,卻讓我嚇得僵住身子。
護士摸摸我的額頭一臉豔羨:“你老公又帥對你又好,你三天不退燒他就一直守著你,熬的眼睛通紅都不走,這麼好的老公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周安寧看著麵前一臉擔憂的男人,下意識躲開他伸出的手。
祁鶴溏愣了一下,苦澀的收回手:“對不起阿寧,我沒保護好你和孩子,周家破產了,爸媽被仇家弄死,你也落了胎,是我不好。”
周歡安在一旁還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樣:“你少來,寧安,阿鶴這傻子見你出事,急得翻遍整個海城找凶手,把所有世家得罪了個遍,現在咱家破產,他四處籌錢還要照顧你,三天沒合眼,剛暈倒在門口還擔心你,硬撐著進來陪你才安心。”
“別說了。”祁鶴溏打斷周歡安,可周歡安心領神會的拽起祁鶴溏的衣服露出滿身青紫:“你看看,這都是為了找你打的,有阿鶴這麼好的老公,孩子沒了就沒了,以後還會有的。”
我神色恍惚,轉頭定定的看著二人:“還會有嗎?我還能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