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霽川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慘白的病床上。
耳邊炸開好兄弟薑牧雲熟悉的大嗓門,帶著不加掩飾的焦灼:
“醫生!病人醒了!”
“你小子不要命了?” 薑牧雲紅著眼眶撲過來,指尖用力戳他額頭,“你知不知道你腦袋磕出個大窟窿,再晚半小時就沒救了!”
這時張助理拽著個年輕醫生匆匆進門。
那醫生胸前別著實習牌,眼神清澈又無措。
薑牧雲當場瞪圓眼睛:“怎麼是實習醫生?劉主任呢?”
張助理笑容尷尬:“謝總讓院長把所有主任都調去給莊先生會診了...... 其他主任醫師實在抽不開身。”
“什麼?!” 薑牧雲聲音陡然提高,“你沒說葉總傷得最重?需要立刻手術?”
“說了。” 張助理垂眸,鏡片反光下眼神閃爍,“謝總說莊先生體質弱,還在火場嗆了煙,怕留後遺症,必須專家全程跟進。”
病房瞬間靜得可怕。
葉霽川盯著輸液瓶裏搖晃的藥水,冰涼液體順著血管爬進心臟,卻抵不過胸腔裏的寒意。
他和謝晚盈曾是江城人人稱羨的模範夫妻。
從白手起家到現在的醫療行業龍頭,她曾連夜開車三百公裏為他送一碗熱粥,曾在他加班時默默披上外套,甚至三年前為救被綁架的他,孤身闖匪窩險遭撕票。
可如今,那個願為他豁出命的女人,卻能對他的重傷視若無睹,把所有醫療資源堆給另一個男人。
葉霽川心裏清楚,因為這是書中設定,謝晚盈的 “女主劇本” 裏,莊之揚才是優先級最高的男主。
實習醫生簡單檢查後確認無大礙,匆匆離開。
薑牧雲削著蘋果突然開口:“對了,公司消防檢查又推遲了,最近倉庫堆了不少雜物,總務部那群人天天踢皮球。”
葉霽川指尖一顫。
上輩子火災調查說是電路故障,但如今細想,現在仔細一想,要是有人故意縱火,這些漏洞可不就是最好的助燃劑?
“牧雲,幫我查查最近誰在負責消防報備。”他頓了頓,才繼續開口,“尤其是和莊之揚有往來的人。”
說罷他掀開被子下床,薑牧雲一把按住他:“你真是冤大頭!都躺這兒了還惦記那倆人?謝晚盈這種渣女就該丟進有害垃圾桶!”
葉霽川被逗笑了,有這兄弟在身邊,心裏都暖了些。
上輩子他臥床三年,是薑牧雲賣了房子給他續命,天天守在床邊罵謝晚盈罵到嗓子啞。
剛走到病房門口,迎麵撞上謝母趙姿蘭的冷臉。
“葉霽川,你怎麼照顧晚盈的?怎麼把人折騰進醫院了?”
謝母向來瞧不上他,自謝晚盈事業做大後,就總嫌棄他配不上自己女兒。
薑牧雲當場冷笑一聲:“趙阿姨,您沒看見霽川也受傷了?您女兒是寶,他就不是人?”
謝母聽到薑牧雲敢跟她嗆聲,更加生氣:“好啊,現在敢讓人懟我了?信不信我讓晚盈跟你離婚!”
“您......” 葉霽川趕緊拽住要往前衝的薑牧雲。
兩人跟著謝母進了病房,隻見謝晚盈虛弱躺在病床上,而七八個醫生正圍著隔壁床臉色紅潤的莊之揚。
莊之揚正端著保溫杯喝燕窩,那陣仗像極了重症監護室的特級護理。
葉霽川心底冷笑:謝晚盈果然把 “莊之揚優先” 的設定刻進了骨頭裏。
自己腿骨骨折疼得冒汗,還惦記著先給心上人安排專家會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