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墨香氣嘟嘟地嚷道。
“見,讓她進來吧。”聶無雙為自己的額前細細貼了花鈿,這才回頭淡淡道。
“夫人您......”墨香不解。
聶無雙看著鏡子中女人,白膩如雪的肌膚,眉不描自黛,唇不塗自朱,略略打扮就勝過無數女子。她自然知道自己有多美。當年的未出閣的聶無雙可是齊國京城中的第一美人!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太後壽宴上的一曲“驚鴻”舞,驚豔四座。她的美更勝在一種說不清的氣勢中,空靈若幽蘭,卻又帶著不可褻瀆的貴氣,別人根本模仿不來。
而沈如眉雖美,但隻是珠粉堆出來的嬌豔而已,比起她來,更是連提鞋也不配。痛定思痛,即使心傷夫君移情別戀,但是她不容許自己未來的孩子因自己不受寵愛而過得艱難。
聶無雙在心中冷冷一笑:“她想來你也攔不住,總是有這麼一天的。”
說話間,沈如眉已經婷婷嫋嫋地由丫鬟扶了進來,當她看到穿戴整齊的聶無雙,不由結結實實一怔。她是知道聶無雙的美名的。
在青(qing)樓中,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每當談起她都羨慕得銀牙暗咬。且不說聶無雙出身京城中第一大族聶家,光是她的父親聶衛城就是堂堂的三公之一,司徒大人。但她多少名門子弟不要,偏偏選了當時還是窮書生的顧清鴻。
記得當年顧清鴻金榜題名,騎馬遊街的時候,那俊逸儒雅的麵容可是生生震了整個京城的老老少少。誰都沒見過這樣年輕英俊的金科狀元,直到這時所有人才對聶無雙的選擇感到佩服。
這真才叫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如眉拜見夫人。”沈如眉掩下心中的嫉妒,楚楚可憐作勢要跪了下去。
聶無雙也不扶,等她跪下才淡笑道:“沈姑娘免禮,在府中可還適應?”
“很好,相國大人對如眉很好。”沈如眉抬頭,眼中掠過一絲得意的笑。
聶無雙臉色一白,渾身晃了晃。
很好,沈如眉說他對她很好。
隻兩個字,就是挖心的痛。
沈如眉起身,坐在她身邊,殷勤問東問西,聶無雙看著麵前晃動的精致的臉,克製著撲向她的衝動。她多想叫她滾,滾出她和顧清鴻的世界,要不是理智告訴她要忍耐,她早就失態了。
一場談話結束,沈如眉得意洋洋地走了。
聶無雙看著她走了,木然的目光掃過桌上的她喝過的茶杯,手一揮“嘩啦”一聲,上好的青州瓷窯茶盞頓時碎成千千片。
“夫人!”墨香嚇了一跳。聶無雙木無表情的看著她:“我累了,誰來也不許打擾。”
過了不久,忽然院子裏有人喊:“沈姑娘出事了!”
“出事?”墨香疑惑地自問:“能出什麼事?剛才不還好好的。”
聶無雙正依在美人榻上,心忽然一沉,沈如眉才剛離開能出什麼事?
正思附間,忽然房門的簾子一撩,顧清鴻大步走了進來,俊臉上鐵青:“剛才如眉是不是來過這裏?”
“是。”聶無雙盯著他的眼睛。
“她喝過什麼?吃過什麼?”顧清鴻又問,隱約有些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