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老大季銜清和老二季銜月提著一隻剛從山上獵殺的野雞向我走來。
季銜清素來冷峻的臉上皺起眉,一把捉住我的手。
目光銳利的掃過我沾滿泥土草鞋的粗布和磨出血痕的手,隨後直直盯我一字一句重重說道。
“林宴辭讓你來的?”
“他可知天黑的林子裏多是豺狼虎豹一不小心屍骨無存?他就一點不擔心,不心疼你?...”
我掙開他手抿了抿嘴唇,無視他隨即失落的眼神。
季銜月緊隨其後眼圈泛紅,猛地從懷裏掏出滿滿一袋子錢遞給我,看分量是兄弟倆這幾年打獵所有的收入。
“夏姐姐!聽說他又帶回來個女人”少年聲音哽咽,語氣可憐巴巴“你拿錢走吧,別回來了....”
說完又急切的看著我,飛快瞟了一眼沉默的季銜清,鼓起勇氣。
“如果....你擔心逃走以後沒人保護你的話我和哥能....”
我當然想逃走....可我們錦鯉一族一旦與人結下血契便是一輩子,四年前林宴辭生了一場重病不省人事,我忍著疼痛喂了他一半心頭血結下血契他才好轉,而我自己也靈力盡廢,體弱到再也不能生育,更沒有了錦鯉族的為人祈福之能。
這血契一旦結下我們更是生死相通,如果相隔一月不麵便會雙雙爆體而亡。
所以林宴辭每次進京科考我都是巴巴的數著日子盼他回來,不是盼他的人,而是怕他死在外麵。
我曾以為我會和林宴辭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
但是轉機來了,隻要林宴辭被田姑娘被寄生,血契便能失效。
所以我會走,不過不是現在。
我壓下心頭的酸楚對著他們兄弟倆搖了搖頭“我不能走,這些錢也不能要,你們無父無母,這些錢還是將來留著娶媳婦吧,還有田裏的地你們也別偷偷幫我犁了...太累了...”
我剛嫁到林家時他們倆還是半大小子,吃也吃不飽,穿的也破破爛爛,我看不下去經常會暗中幫襯他們,沒想到現在都淪落到他們來救濟我了,不過這些錢我實在不好意思要。
他們兄弟倆低下頭滿臉失落。
最終季銜清盯著我忽然開口“我們沒還沒有娶媳婦的打算”
說完猛的把野雞一把塞進我懷裏,力道大的不容拒絕。
拉起還要說什麼的季銜月轉身離開。
我回到家時田姑娘正坐在林宴辭腿上,兩人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見我回來田姑娘一個激靈對馬上對著我下跪,小臉瞬間變得蒼白,怯生生道。
“姐姐回來了...是我搶了姐姐的寵愛,姐姐不會對我生氣吧?”
我懶得聽她做戲,拿著雞就向廚房走去。
林宴辭皺起眉一腳將我踢倒在地。腦袋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下讓我頭昏腦漲,懷裏的野雞散落在一旁。
“你這是什麼態度?田姑娘是我們家的恩人,如今還有孕了,我就是讓你跪在地上磕幾個頭也不為過”
“我以前就是太過對你縱容才會讓你恃寵而驕”
婆婆則是一把將我旁邊的野雞拽去,一臉討好的看向田姑娘“姑娘可真是神人,隻是輕輕念了幾個咒語就讓那賤人輕易捉到了野雞,不然這大黑天這東西可不好捉,看來兒子的狀元真是板上釘釘了”
“如今兒子要高中狀元,孫子也有了,真是天佑我林家!”
我聽聞睜大眼睛,望了望此刻一臉愛意輕柔撫摸著田姑娘肚子的季銜清。
又目光狂熱的朝林宴辭如今平坦的肚子望去。
福壽螺產子的方式哪有那麼簡單。
唉,希望到那天他還能用這副柔情蜜意的表情看向田姑娘。
掐指一算也就還有一個月了。
隻要他的孩子們生下來,我就能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