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林生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衝上前,緊張地查看繈褓中的孩子。
隻見那孩子細嫩的皮膚上,迅速蔓延開大片密密麻麻的紅疹,觸目驚心。
他的臉頰漲得通紅,顯然是發燒的跡象。
邱林生眼底驟然湧上駭人的血絲,他猛地轉過身,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力道之大,幾乎讓我窒息。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他咆哮著,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我被他勒得喘不過氣,隻能徒勞地搖頭。
“說!你在那堆衣服裏放了什麼?為什麼郅兒會這樣?”他的聲音嘶啞,充滿了暴戾。
“你這個賤人!連這麼小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跟你媽那個老賤人一樣惡毒!”
字字句句,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心上。
“我沒有......不是我幹的!”我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辯解。
我怎麼可能對一個嬰兒下手?那是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的事情。
可我的否認,在邱林生看來,不過是蒼白無力的狡辯。
邱林生陰惻惻地盯著我,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你的意思是秋月做的?她可是郅兒的親媽,虎毒還不食子,她怎麼可能會做傷害自己孩子的事?”
我百口莫辯。
是啊,黃秋月是孩子的親生母親,這個理由足以讓她撇清所有嫌疑。
邱林生眼底的煞氣越來越濃,他鬆開我的衣領,轉而盯上了我懷中緊抱的骨灰罐。
“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你媽的骨灰,你這輩子都別想再看到了!”
我看著他伸出手,目標明確地朝我媽的骨灰罐搶來,頓時慌了神,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我求求你,不要動我媽的骨灰!真的不是我幹的!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
我語無倫次地哀求,幾乎要跪倒在地。
尊嚴、體麵,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我隻想保住媽媽的骨灰,保住她最後的安寧。
就在這時,隻聽外麵傳來巨大的聲響。
竟然是一輛黑色越野車直直撞開大門,裝進別墅的客廳裏。
客廳的落地窗應聲碎裂,玻璃碴四下飛濺。
煙塵彌漫中,車門被猛地推開。
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從駕駛座上下來,逆著光,看不清他的麵容,但那熟悉的氣場,卻讓我瞬間認了出來。
是他。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積壓在心口的巨大恐懼和委屈,在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佰辰!”
我帶著哭腔,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他的名字,“救我媽!快救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