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喜歡從後麵抱我,他說這樣才能真正擁有我。
我信以為真,直到我發現他抱著個娃娃訴說。
“阿美,別生氣,我隻是把蘇青青當工具而已。”
我轉身就走,劃掉筆記本上男友的名字。
渣狗而已,哪配做傅南澤的替身。
1
深入交流後,男友饜足平躺,而我痛的呲牙。
我很反感,因為每次體驗感差不說,還總是受傷。
幸好他答應,這是最後一次。
我顫顫巍巍地站起,打算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哪知雙腿發軟一下摔了回去,跌進男人堅硬的胸膛,一瞬被圈住了腰腹。
滾燙的鼻息充斥耳膜,所有動作無不散發著男人欲望的信號。
果然,他貼身而來。
但這一次我沒有如他所願,手肘用力一頂,男人瞬時離開我的後背,痛的呲牙。
“青青你怎麼了?你不是說愛我麼?”
我的臉也沉了下去,冷聲反問。
“那你呢,你不是說,這是最後一次了麼?”
男人神色一凜,臉上的情欲瞬間消散,轉而替代的是無盡不解。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所以......”
所以就可以無休止地索取下去麼?
我氣的渾身發抖,轉身拉開抽屜,拿出一大疊病曆發票砸在他的臉上。
“周景仁,你看看這就是你為了自己快活造的孽!”
男人蹙眉,彎腰撿起,一張張看了過去,嘴上卻是不鹹不淡。
“唉,婦科病而已,不是很正常嘛,我又不會嫌棄你,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看著如此不負責任的話從男人口中說出,我不禁瞪大了雙眼。
要不是他動作粗魯,隻求自己快活,我又怎麼會一次次地躺在婦科檢查床上。
一邊忍受身體的痛感,一邊還要被醫生嘮叨說讓我們多注意點,否則傷了子宮就不好了。
明明長的幾近一模一樣的臉,為什麼他的性格和那位卻是截然不同。
我一瞬覺得胸口憋悶的很,指著門口讓他滾。
男人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起身。
正當我以為他要離開時,他卻箍住我的肩膀,俯身剮蹭我的臉。
“青青,就再一次好麼,我今天,今天吃了助興的藥,我真的,真的很難受......”
說著不等我拒絕,再一次撕開我的衣服,上下其手。
大腦一瞬宕機,厭惡感撲麵而來,惡心地想吐。
我用力掙紮,卻反而激起他的征服欲,抓著我的頭不由分說地按在了地上。
眼看著全身衣服褪去,冰冷的空氣撞擊的身體一陣痙攣。
我再也忍不下去,摸索到一旁的花瓶,趁他不備,毫不猶豫地砸了下去。
殷紅的血從男人的額角流出,男人捂著腦袋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咆哮道。
“蘇青青,算你狠,這次有種別求我回來!”
說著他甩門而去,再也沒回頭。
我癱軟在地,尖銳的碎片刺破皮膚,滲出點點血跡。
我哭著摸出傅南澤的照片,聲淚俱下。
“南澤,我好想你,你為什麼不來看看我。”
但是我知道無論我如何呼喚,一個死掉的人是永遠都不會回來的。
2
傅南澤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沒有之一。
我出生時就被扔在了垃圾桶,被野狗叼走,差點死掉。
是五歲的他拿著棒子將我救了下來,帶去了孤兒院。
這些事他從小說到大,說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我重重點頭,將他當成我唯一的親人。
他總是寧願自己餓著也要把吃的都留給我。
寧願自己受委屈,也會護在我身前。
還沒等到我報答,他就失足落水了,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我不信他死了,泡在水裏一天一夜直到暈厥。
也印了無數份尋人啟事,企盼奇跡出現。
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終究是沒有等到故人歸來。
但我遇到了周景仁,他是我所有遇到人中,外表最像傅南澤的人。
都有一雙深邃的眼眸,明明看著你,卻讓人猜不透心思。
就連身材都如此的相似,八塊腹肌,均勻分布,沒有一絲絲贅肉。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初相識時,我像個瘋子一般抓住他的衣領,不停地罵,不停地打,生怕他逃走似的,最後泣不成聲,抱住他哽咽。
“別走,答應我別走好麼?!”
他真的沒有走,留下陪了我一晚上,卻是等我清醒伸手向我要賠償。
“這位美女,你吐了我一身,還耽誤了我一晚上,要點賠償很正常吧?!”
我木訥點頭,掏出錢包,將所有的錢都給了他。
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
他終究不是傅南澤。
我失望離開,卻被他拽住了手腕。
“撩完就跑,不帶這樣的吧。”
看著他落寞的眼神,我的心一瞬觸動,那一刻,我告訴自己,就他了,哪怕是個贗品,也無所謂。
思緒回籠,我收拾好心情打算出門,手指劃開屏幕,卻見男人最新動態。
一張額角縫線的照片印入眼簾。
配文,縫了七針,痛死了。
胸口一瞬收緊,我緊張地不得了,趕緊撥了個電話過去。
可對方不接掛斷了,我不依不撓地撥打過去,最後聽到的是冰冷的機械音。
我再也控製不住,拔腿就衝下了樓。
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我卻顧不上許多,緊趕慢趕一口氣衝到男友樓下。
房門拍的震天響,卻沒有人應答。
但我知道,這個時間點他一定在家。
他還在生我的氣,故意不開門。
我心急如焚,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卻依舊沒有出現。
我頹然地倒了下去,心中是無盡的失落和不安。
擔心的卻是他臉上會不會留疤,會不會破相,會不會......
無盡的問題隴上心頭,我煩躁地咬著手指,剛長出點嫩肉的指尖瞬時血流不止,蹭的白襯衫留下道道血痕。
我盯著門鎖看了又看,終於下定決心搬來一旁的滅火器對著門鎖就要開砸。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滅火器“啪嗒”一聲落了地,不偏不倚砸在了腳背上。
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一下撲了過去,撩開他的頭發,仔細查看傷口。
“有沒有事?醫生怎麼說的,吃藥了麼?會不會......”
話音未落,我的手指被粗魯拉開,男人挑眉,一臉不耐地看著我。
“蘇青青,有意思麼?剛才還把我罵的狗血淋頭,這會兒裝什麼溫情?!”
說著就要關門,卻一瞬卡住了我的手指。
他眼底露出一片驚色,嘴裏卻嘟囔著是我自己弄的,不關他的事。
而我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顫著手撫上他的臉,一遍遍重複剛才的問題。
他終於怒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滿眼厭惡。
“沒有,不會留疤,行了吧,你到底是看上我這張臉還是我這個人?蘇青青,你好煩!”
“砰——”的一聲大門甩上,男人毫不留情地將我拒之門外。
但我的心卻一瞬平靜下來。
因為他說他的臉不會有事。
我開心地像個小孩,興奮地蹦躂起來,卻一下跌倒在地。
看著腫脹老高的腳背,我這才感覺到細細密密的疼痛。
我痛的呲牙,掙紮地想去醫院,轉身間,突然聽見屋內傳來聲音。
我心裏咯噔一下。
所以他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
3
手指本能抬起,落在房門上時卻倏然頓住。
我還沒有準備好麵對那樣一張臉抱著別人親熱的場景。
我轉身想逃,腳步卻如同灌了鉛塊一般,半點挪動不了。
屋裏頭放浪的聲音卻一陣陣傳入耳膜,刺激著神經。
鬼使神差地我拖著受傷的腿來到了窗戶外,拉開一條縫隙,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我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我捂著嘴打算悄無聲息地離開,卻聽見他癡情呢喃。
“阿美,別生氣,我隻是把蘇青青當工具而已。”
那一刻,憤怒、不甘、委屈悉數湧上心頭。
雖然我把他當成傅南澤的替身,但我對他付出的一切感情都是真的。
我答應過傅南澤要好好報答他的。
所以隻要我有,我什麼都給了周景仁。
他找不到工作,我養他。
隻要他開口,我寧願自己餓肚子,寧願窮到賣血都會滿足他。
看著他開心地抱著我轉圈圈,我宛若看到了傅南澤,一樣的笑容燦然,暖人心扉。
我對他所求不多,我隻求他平安順遂,對我有那麼一絲絲的真心。
可現在,我隻覺得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原來從頭到尾我隻不過是個泄欲工具而已。
難怪他從未體諒過我的感受,從未把我的話聽進去。
我有一瞬的悲涼,自己付出這麼多,卻捂不熱一塊頑石。
哀莫大於心死。
我發了個“分手”的短信過去,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離開。
而手機自始自終沒有再響起。
處理好傷口回到家,已是天黑。
我找出珍藏已久的筆記本一頁頁的翻著。
“......7月5日,和周景仁正式牽手了,那隻手大大的,寬寬,握著宛如握著傅南澤的手一般,心裏暖暖的好有安全感......”
“......12月24日,終於將織了三年的圍巾織好了,親手戴在了周景仁的脖子上,可他卻說顏色醜,針腳難看,心裏好難過,如果是傅南澤,一定不會嫌棄,但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他戴著圍巾的樣子,我很知足......”
手指撚的發紅發燙,淚水止不住地淌了下來,落在發黃的頁麵上,模糊了字跡。
我趕緊抽出紙巾按壓,卻因用力過猛,挖出一個洞來。
我怪自己太粗心,自責不已。
抱著本子想去找人修補,卻發現店門早就關了。
我落寞地走在大街上,形單影隻,孤獨的像隻無家可歸的流浪貓。
不知不覺走到了夜色門口,看著裏麵燈紅酒綠,男男女女好不熱鬧。
我一頭紮了進去,要了整整一打啤酒。
甘醇的液體在喉嚨中打轉,滑入心田卻變的苦澀難耐。
我邊喝邊罵。
“騙子,都是騙子,為什麼都要離開我!”
手指一擺,扯動著整個胳膊,卻不小心讓筆記本散落一地。
我慌亂彎腰,可攢動的人群卻把我的筆記本踩的支離破碎。
“我的本子,我的本子!”
我哭著跪了下去,求他們抬抬腳,動動腿。
可早就跳嗨的人哪裏會看到地上的我。
細長的高跟鞋一下戳中了我的臉,我瞬時倒了下去。
頭頂是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神經病啊,想摔死老娘麼?!”
猩紅的指甲劈頭蓋臉地向我撲來。
我死死地抱著破碎的紙。
下一秒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畔。
“住手!”
4
我一瞬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這個久違熟悉的聲音莫不是......
我抬頭看去,卻被燈光晃了眼。
一陣暈眩感撲麵而來,我卻在暈死過去的前一秒死命地抓住了那人的手。
傅南澤,是你麼?
我悠悠轉醒,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卻是看向手,幸好,幸好,那人還在。
我脫口而出喚了句“傅南澤!”
掌心處的手腕倏然脫離我的掌控,反手握住了我,扯的我生疼。
“蘇青青,我說好端端地怎麼說分手,你這是看上別的男人了?!”
對上那熟悉又冷漠的瞳仁,我使勁搖頭。
“剛才的人不是你,不是你!”
“我也希望不是我,這樣就不會看到那些惡心的東西了!”
男人憤怒地搖晃著手裏的殘紙,仿佛捏著我出軌的罪證。
我掙紮著去搶奪,卻被他用力甩開。
“蘇青青,你讓我覺得好惡心!”
說著他從懷裏掏出我好不容易搜集回來的筆記本,當著我的麵撕成了碎片。
紛紛揚揚的紙片揚在了我的麵前,仿佛一片片刀子刺入胸膛。
我抓著胸口,揪心的疼痛彌漫開來。
看著那張神坻般的臉龐,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惡心。
我揚起手,對方卻把臉湊了過來,滿臉嘲諷。
“蘇青青,打啊,往這裏打啊,你不就是看上我這張臉了麼?你不就是喜歡那個傅南澤麼,愛而不得的滋味如何?很難受吧,現在除了我,沒人能幫你解渴了......”
“啪——”的一記脆響,掌心震動的生疼,男人的臉上也多出了一道五指印。
他憤恨地看了我一眼,突出了一口血水,一把抓住我的衣領。
“蘇青青,你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
男人突然頓住,整個身子為之一顫,低頭見,卻見我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尖刀,正抵在他的胸前。
“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刀尖隨著我的身子止不住地抖動,我咬唇盡力克製自己。
我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直接將刀子捅進了對方的身體裏。
好在男人是個怕死了,嘴裏罵著“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捂著臉逃一般地離開。
“哐當”一聲,刀子落地,連著我所有的希望落了空。
我掩麵哭泣,壓抑許久的內心分崩離析。
“傅南澤,傅南澤,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你!”
“喲,哭花了臉可難看死了。”
“要你管......”
我一瞬停止了哭泣,緩緩抬眸,一個陌生的人出現在眼前。
和傅南澤完全全然不同的一張臉。
但不知為什麼,我莫名地有一種親切感。
似乎認識了很多年,就像一個老友一般。
不等我發文,對方遞過來一顆糖。
“橘子味的,甜。”
那一刻,我仿佛重回兒時。
傅南澤也如他這般,在我不開心的時候,會給我一顆糖。
橘子的味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忘。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接過,剝開糖紙塞進了嘴裏。
甜,真的好甜。
“你,叫什麼名字?!”
“傅南澤。”
心臟仿佛被人生生從胸口挖出一般,我怔愣著盯著他的臉,雙唇囁嚅。
對方莞爾一笑,帶著幾分狡黠。
“嘿,和你開玩笑的,我叫李天沐,很高興認識你。”
寬大的手側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握住了我的手。
猶如一股電流穿過全身。
我回應道。
“你好,我叫蘇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