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征的目光在我和陳野之間掃了個來回,最終冷冷開口:“今天的事,到此為止。”
“之後我再來,希望林女士考慮清楚。”
我冷笑,這話聽著真耳熟。
前世也是這樣。
新婚夜,我不過是碰了下他的袖口,他就猛地甩開我,眼神厭惡得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別以為用報恩當借口就能算計我。”
他摔門而去,留我一個人坐在鋪著大紅喜被的床上,聽著外頭看熱鬧的軍屬竊竊私語。
“聽說這女的是硬貼上來的......”
“陸團長多金貴的人,能瞧得上她?”
可這一世,他臨走時那個眼神,卻讓我覺得有點奇怪。
像是探究,又像是......懊悔?
我懶得琢磨,第二天就收拾包袱搬出了家。
陳野蹲在院子裏,嘴裏叼著根釘子,掄起錘子哐哐砸木頭:“真幹個體戶?不怕人說閑話?”
“怕什麼?”我抓過毛巾扔給他擦臉,“以前太要臉,才活得那麼憋屈!”
陳野輕笑一聲:“這就對了,老子給你釘個推車,保準比供銷社的結實!”
雨突然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在院子裏。
陳野二話不說脫下外套罩在我頭上,自己淋著雨跑去收拾散落的木板。
我看著他在雨裏忙活的背影,想起前世這時候,陸遠征給我安排了體麵的文職工作,可每天回家,我都像個透明人。
他寧可睡辦公室,也不願和我同屋。
陳野用沾了木屑的手彈我腦門:“發什麼呆?試試推車順不順手!”
“傻子。”我抓過他的手,“下雨不知道躲?”
他咧嘴一笑,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滿丫頭,你心疼我?”
雨越下越大,可他的手掌燙得嚇人。
第二天天沒亮,我就拖著新釘好的推車去了紡織廠門口。
頭花是我連夜做的,我用紅綢帶紮成了蝴蝶結,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老板,這怎麼賣?”
我剛要開口,一道陰影罩下來。
陸遠征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攤前,目光落在那堆紅頭花上。
“你喜歡紅色?”
我手一頓,上輩子他說招搖的顏色不符合我的身份,為了討好他,我隻敢穿黑白兩色。
“是啊。”我抬頭,笑得客套又疏離,“我就喜歡招搖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