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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是許家獨女,卻天生不易受孕。

為了順利生下繼承人,家裏為我物色了99個魅魔夫。

在我的生日宴上抽簽,抽到誰的名字,誰就是許家的女婿。

我心屬江深,暗箱操作把所有字條都換了他的名字。

結婚那天,江深的白月光服藥自殺,婚禮被迫中止。

婚後五年,江深為了她和我離婚99次。

第100次,我不想複合了。

離婚前一晚他卻意外身亡,屍骨無存。

遲暮之年,我被仇家暗算,死了多年的江深卻突然出現,替我擋下致命的一刀。

“明姝,原諒我騙了你這麼多年,欠你的我用這條命還清了。下輩子不要再選我了。”

再次睜眼,我把手裏的簽文撕碎。

“傅家不是找人衝喜嗎?我去當那個短命鬼的老婆。”

01

父親盯著我手裏的碎紙,眼神複雜。

“你不是哭著喊著要嫁給江深嗎?抽簽的箱子隻寫了他的名字,就為了順理成章和他結婚。”

是啊,江深是家裏為我準備的夫婿之一。

父親說女人當不了家,所以早早物色了一大批童養夫。

江深是這裏麵最出色的,所以我作弊他也睜一隻閉一隻眼。

可父親並不知道,這個家最終還是我這個女人撐起來的。

上輩子我如願和江深舉行了婚禮。

可婚後五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在蘇沫的身邊。

我的生日她生病,我們的紀念日她跳樓。

江深為了安撫她,每次都提出離婚。

他說蘇沫心思很敏感,要是不順著她會出事。

我每一次都相信了。

可當我決定成全他們,再也不複合的時候,江深意外墜海,屍骨無存。

我內疚得吃不下飯,日漸消瘦。

遲暮之年,他卻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我以為是我的回光返照。

可他說出口的話,卻讓我瞬間清醒。

他說“明姝,下輩子不要再選我了。”

他眼角那滴淚水砸在我的手背,像一把火灼燒我的皮膚。

把我們之間的幾十年燒得一幹二淨。

我為他哭瞎了眼,獨自帶大了孩子。

隻換來一句“原諒我騙了你這麼多年。”

既然他如此不情願,那我就親手斬斷這份孽緣。

“父親,你總說作為許家的女兒要記得自己的職責。我享受了這麼多年的錦衣玉食,也該報答你們了。”

“傅家在京市權勢滔天,我嫁過去對誰都好。”

父親想要早點定下繼承人,無非是想守住這份家業。

但如果能讓許家更上一層樓,遠比坐吃山空要好。

他隻思索了半分鐘,就同意了這個提議。

“那我派人去跟他們說,你抽到了空簽。”

我把箱子裏的字條都拿出來。

連同我對江深的愛,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不,你就說婚禮當天再宣布新郎。”

我向來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江深騙了我幾十年。

既然他這麼著急要撇開我,我偏要讓他難受。

推開大門,走廊上的人目光都落在我身上,臉色緊張。

他們知道我最愛江深,這是他們唯一能改命的機會。

所有人都盯著我的臉,恨不得在上麵戳個洞。

江深更緊張,因為他怕我真的選他。

“大小姐,你抽中了誰?”

這群魅魔裏,江深覺醒得最早,他的性欲也更強。

他猩紅的眼眸,分明是發情的症狀。

他就等著宣判,好去找蘇沫共赴雲雨。

可我偏偏不如他的願。

“過幾天你們會知道的,最近都待在別墅裏,沒我的消息不準出去。”

我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

這個鈴聲前世我聽了無數次,是蘇沫的專屬電話。

可笑我連個備注都沒有,她卻有專屬鈴聲。

果然,他一掏手機,臉上的冰霜就消融了。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江深的臉一下變得陰沉。

“許明姝,我娶你就是了,為什麼要背地裏害沫兒?”

02

蘇沫總是兩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

江深不管頭疼腦熱,都要算在我頭上。

我看著他噴火的眼眸,隻覺得好笑。

他憑什麼認為我非他不嫁?

“她說什麼你就信,你身上的名表,開的名車是靠她的眼淚掙來的嗎?”

江深是最低級的魅魔。

要不是被我看上,現在還像個獸人一樣,衣不蔽體地在拍賣場供人觀賞。

我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從不在他麵前說這些。

也是因為這個讓他忘了,什麼叫寄人籬下。

我話音剛落,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

他一把將我扯在懷裏,強行吻住我的唇。

熟悉的氣息竄入鼻息,我的腦海裏又浮現了他前世每次補償式的親密。

隻要在蘇沫那裏吃飽喝足,他就心虛地回家,和我翻雲覆雨。

“明姝,她是和我一樣的可憐人,從來沒想過破壞我們的關係,我力所能及幫幫她而已。”

我看著他動情的眼眸,一次又一次地心軟。

可卻被耍得團團轉。

我聞著他身上膩人的香水味,令人作嘔。

“啪!”

江深的臉被扇得偏向一旁。

我用了十成的力,手掌震得發麻。

“你差不多得了,不就是想讓我跟你親熱嗎?我如你所願,還擺什麼千金的架子。”

我以前自降身價哄著他,許家的下人也把他當男主人一樣尊敬。

把他的脾氣也養刁了。

今天一次兩次被下麵子。

他的臉上掛不住,臉色沉得能滴下墨水。

“今天是我的雨露期,你是因為這個才百般阻撓我的吧。怕別人先生下我的孩子,你許大小姐的麵子掛不住。”

魅魔的雨露期最容易繁衍,如果不找人發泄,也最容易自毀。

我阻止他去找蘇沫苟且,確實有這個原因。

想到他毫不猶豫拋下牙牙學語的孩子和我,在外麵跟蘇沫組建小家。

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怎麼知道,我非你不嫁了?我從來沒說過抽中的人是你。”

“裝什麼呢?你這樣卑鄙的人,怎麼會循規蹈矩?”

他是在抱怨我的強取豪奪。

魅魔天生有野性。

當初為了拿下他,我做了不少自降身價的事。

那時候他說,如果想讓他住進許家別墅,除非六月飛雪。

嚴酷的盛夏,我為他下了京市的第一場大雪。

他啞口無言,還是不情不願地來了。

不得不說江深真的很了解我。

可我並不了解他。

我現在才知道他說的六月飛雪,原來飽含控訴。

“許明姝,你太惡毒了,竟然讓人去威脅蘇沫。她嚇得門都不敢出,你知道她有多不容易嗎?我費了這麼久的力氣才讓她重拾自信。可是你卻像個無情的劊子手,一步步把她變得敏感,自卑,把她貶到塵埃。”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總是這樣不擇手段,絲毫不顧別人的死活。”

他毫不掩飾的恨意,讓我如墜冰窟。

他並不是在說蘇沫有多不容易。

像是在說自己這些年的忍辱負重。

原來他臨死前的那滴眼淚,不是悔恨。

而是解脫。

我積壓這麼久的情緒,瞬間決堤。

“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哪怕一分鐘,是嗎?”

03

他愣了兩秒,像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

不停振動的手機拉回了他的思緒。

他剛劃開接聽鍵,我聽到了刺耳的哭聲。

“阿深,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許小姐說得對,我隻會讓你丟人,不配站在你旁邊。永別了,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江深捏著手機的指尖泛白,那樣仇恨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撕碎。

可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

他失去了理智,抓著我的肩膀,力氣大得嚇人。

“許明姝,你最好祈禱她沒事!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的掌心捏出了汗。

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隻要蘇沫歎聲氣,他就要讓我流身血。

互相糾纏的五年,我落了一身傷。

我的指骨仿佛還殘留骨釘穿刺的痛,忍不住發抖。

我甩開了他的手,平靜地轉身。

“你走吧,再也不用來別墅了,我成全你和蘇沫。”

一個心裏壓根沒有我的人,即使對他報複再多,又有什麼用?

在意才會心痛。

恨隻會滋生更強大的恨意。

既然我有了新的人生,又何必糾結過去。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一絲的猶豫。

我早就料到了他的選擇,心裏還是不免酸澀。

這就是我愛了兩輩子的男人。

他在任何時候都會舍棄我,奔赴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第二天剛起床,父親一臉喜氣地跟我打招呼。

“明姝,傅家定好了吉日,就在五天後。你這幾天去選身婚紗,多少錢爸爸都報銷!”

傅行淵從小被大師斷言不會活過30歲,半年前就過了29歲的生日。

他們家敲鑼打鼓地招親,就是為了能在30歲的坎之前衝喜,肯定是越快越好。

吃過早飯,我就去了婚紗店。

雖然是形婚,但畢竟是嫁進傅家,該有的東西不能馬虎。

我早早讓銷售留好了最新款,到了直接試穿。

拉開簾子的時候,卻愣在了原地。

04

江深和蘇沫,居然也來試婚紗。

江深看了我一眼,有片刻的愣神、

但很快反應過來,冷哼一聲。

“還說什麼成全我,轉頭就來婚紗店截胡。沫兒被你嚇得飯都吃不下,我得先和她結婚,安撫好她的情緒,婚禮推遲兩天舉行。”

看著他自說自話,我氣笑了。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我要跟你結婚了?你拿著我的卡,領別的女人來婚紗店,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旁邊的店員低下頭給我理裙子,嘴角還沒壓下去。

我就是故意當眾說出來,給他難堪的。

這些年江深想要什麼我都盡量滿足,為了在外麵給他撐麵子,我唯一的金卡也給他用了。

江深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一拳砸在我身後的玻璃上。

龜裂的玻璃流淌著他的鮮血,一滴滴落在我的裙擺上。

他脖子青筋暴起,雙眼充血,怒吼道。

“許明姝,你別太過分了!你當初給我這些東西,就是為了今天在外人麵前詆毀我是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逼回你身邊?你做夢!”

他眼睛裏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拳頭始終沒落到我身上。

受恐嚇的明明是我,旁邊的蘇沫卻開始瑟瑟發抖。

“許小姐,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搶男人。你別再這樣對阿深了,你不心疼他,我心疼。”

她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地給江深擦血跡,淚珠漱漱往下掉。

我看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心裏止不住的酸澀。

我掏心掏肺對待的人,滿心滿眼都是別人。

昨天晚上,蘇沫也是這樣在他身下求歡的。

想到這裏,我就沒由來地惡心。

“你當著我的麵都貼上去了,裝什麼貞節烈女?”

我剛說完,她就往江深懷裏瑟縮,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樣子。

“昨天是阿深的雨露期,我隻是幫他釋放而已。我們魅魔和你們人類不一樣,這種交配隻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我隻是心疼他忍得太痛苦。”

是啊,每次江深去找她,用的都是這一套說辭。

他們是同類,是相互取暖的家人。

其實她每次都看得清楚,隻是不忍心戳破,讓到手的幸福化為泡影。

可就是一次次的縱容,讓他們以為她是個傻子,越來越肆無忌憚。

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深。

他竟然打了我。

“許明姝,如果你不跟她道歉,我們就不要結婚了。”

我氣得發抖,剛揚起手,就被人往回拉。

耳旁吹來一陣涼風,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他緊緊扣住我的手,薄薄的繭刮蹭我的掌心。

他笑得如沐春風,卻莫名讓人心驚膽顫。

“我怎麼不知道,我的未婚妻要和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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