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薑越從小嫉妒我。
之前我隻當他小孩子氣,後來才知道,那是切切實實的敵意。
我不是許家的親生兒子。
我喚作姑姑的許程心,才是我親媽。
這也是我上輩子病入膏肓的時候,才知道的。
我是特殊血型,當時又急需輸血,我媽卻死活不肯接受醫生提議獻血。
被逼的沒了辦法,許薑越說漏了嘴。
「許清儒,許家白白養你這麼多年,早就仁至義盡!」
我這才明白,為什麼在18歲那年。
我媽,哦不,我養母薑敏。
非讓我簽下了一份股權贈與協議,而受益方是許薑越。
「別以為是我們許家欠了你,是你,你媽,欠了我媽許家!」
「要不是你媽一意孤行給人做小三,我爸怎麼會死!」
徐程遠是車禍出的意外。
當時很突然,撞上圍欄,落下海崖,當場被海酸腐蝕。
我媽一個已經死了二十多年的人,怎麼會跟他的死扯上聯係。
許薑越見我不信,拿出一部手機。
我一下認出,是徐程遠的。
「你媽自己見不得人,就裝死讓我爸媽替他養孩子!這麼多年,看都不看一眼,就隻顧自己瀟灑快活!」
相冊裏,置頂了幾張照片。
除去一張是地圖,與他車禍的位置相差無幾。
剩下的,無一例外,都是一個留著時尚短發的精致子人。
五官跟徐程遠有七分相,身著醫生白大褂,背後是一個科技感十足的......倉庫?
薑敏和許薑越言之鑿鑿,徐程遠是為了去找我媽才出的意外。
我並不清楚真相。
但很明白一點。
他們之所以在這個時候,用我媽所謂的謊言來綁架我,無非是想要我解除生物綁定。
星船的核驗方式,掃描綁定瞳孔,方能登艦。
我不甘心,始終沒鬆口。
「清儒,相信我,這不是世界末日,一定還有轉機。」
呂曉楠照常拎著她自種的一籃蘋果,來照顧我。
她是我的未婚妻。
起初,就是商業聯姻。
雖然經營頭腦不怎麼樣,但架不住狠追猛打,我有點淪陷。
關於這個家,我是一個字都不願再相信。
但她說的話,我信。
「我知道你打心底裏厭惡,可隻有還了這份情,才算兩不相欠。」
「沒關係,你還有我,我會留在這兒,為你種下一茬又一茬的蘋果,守護你到最後一刻。」
我戀愛腦上頭,答應了。
然而在我病重昏厥的第二天,她就消失了。
薑敏特意告訴我。
她搶斷了我所有客戶,卷跑了訂單貨款,也買到了星船船票。
她要跟許薑越雙宿雙飛,共同去開辟火星愛巢。
「其實曉楠一開始喜歡的,就是你弟,他們也是顧慮你的感受,才拖到現在,你該祝福他們。」
薑敏的話,沒錯。
我應該祝福。
畢竟,奔赴黃泉這種事,還是成雙成對比較好。
一個人,太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