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顧雨晴紅了眼眶，顫聲問：「陳阿姨，為什麼？」

陳阿姨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呆呆地望著天花板，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

我抬頭望去，遭了，快來不及了。

「顧雨晴，去閣樓！」

顧雨晴聽見回頭尋找。

「別找了，我是你祖師，你看不見我，趕快去閣樓！」

她的手機放在兜裏，在我們此時看不見的彈幕上。

【真·見組走過了。】

【好好好，召喚祖師是吧。】

【這叫祖師的庇護。】

顧雨晴聽話的往閣樓去，邊跑還邊委屈上了：「祖師你剛剛去哪了？」

這人真把自己當小孩了是吧。

站在閣樓門口，我轉頭交代好孩子：「閣樓是詭異領域，隻有你和換命之人才能進入，你進去後找到最後一個陣法摧毀。」

我抬手在她眉間一點：「送你一道護身令，能為你抵擋一次致命傷害。」

「動作務必要快，等到她徹底吸取完你的氣運，這世界上你所有的存在痕跡都將被替換成她。」

目送顧雨晴進去，我飛下閣樓。

「滾出來！」

黑霧從地麵蔓延，在我麵前凝聚成人形，化做一位黑衣女子：「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凶。」

我冷著臉道：「薄一，你是怎麼從封印出來的，竟然還妄圖謀取她人身份而代之。」

「你怎麼能這樣誤會我，奪她命的另有其人，再說，那個膽小如鼠天天趴在天花板上的小詭異哪裏像我了。」

「我有說它是你？」

我飛身上前，右手以掌，左手在身後飛速結印，在她錯開掌風時將道印打出。

薄一反手抓住我成印的手，輕蔑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隻會這伎倆。」

我右手啪地貼了張符在她背後，回笑道：「加了一招。」

她身上的黑霧散去，漸漸縮小成一個掌心大小的黑色史萊姆。

即使這樣了還在唧唧歪歪：「你作弊，你都做鬼了還能用符。」

我撿起小球捏了捏：「你第一天知道我天賦異稟嗎？」

處理完薄一，接下來的事就隻能看她們自己了，我不可過多幹預人間之事。

小主播和警察火急火燎的趕來，在走廊抓獲了陳阿姨，順便贈送了一對銀手鐲給她。

我看著半躺地的陳阿姨，意外的看到她和黑影詭異身上有親緣關係。

小主播直播一直沒關，也聽到了我和顧雨晴的對話，知道她上了閣樓。

到警察同誌們可不信這封建迷信，帶著家夥就要上閣樓拆門，廢了半天勁，甚至用上了斧頭，門還是紋絲不動。

我湊到小主播身邊看直播，雖然沒有畫麵，但好歹還能聽個響。

小主播不知道為什麼，畏畏縮縮的，拿手機的手還有點顫抖。

直播裏隻能聽到顧雨晴的悶哼聲和痛呼聲，估摸著被虐的蠻慘。

「陳羽？！」是顧雨晴驚訝的聲音。

一道陌生的女聲傳來：「是我，你可真是命大啊，本來七天前你就應該死了，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你硬是沒死！」

小主播在旁邊解說：「應該是因為她身為頂流，粉絲人數多，信仰之力讓她撐到了現在。」

陌生女聲繼續：「你不死我就親自來動手，結果你身邊竟然有一隻強大的男鬼，真是可惡，憑什麼？憑什麼你一直這麼好運！」

「家境好，顏值高，隨便一招手就有數不清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就連那個男鬼也不例外，日日和你同床共枕。」

一旁的小主播聽了眼神飄忽不定，臉色還有點泛紅。

不知道顧雨晴是什麼表情，隻能聽到她一句驚訝的：「你說什麼？」

陳羽繼續發聲：「同樣是人，我要給你當助理打工，我的母親也要給你端茶倒水，我心愛的男人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天天注視著你的海報和電視劇。」

「憑什麼？！你告訴我憑什麼？！今天我陳羽就要自己逆天改命。」

我心裏暗道，糾正一下，是換命。

兩人在裏麵乒乒乓乓一頓打鬥。

最後是顧雨晴走出來了。

警察進去後發現裏麵有具放幹了血的屍體，一塊漆黑的玉牌泡在腥臭的血池裏，擺放在祭台上。

我隨意一瞥，看到玉牌忍不住露出嫌棄的表情，重重地捏住薄一：「你就是靠那玩意出來的？」

薄一痛的嗷嗷嗷叫，知道我此時心情不好也不敢說話。

顧雨晴先被送到醫院處理傷口，隔天要被帶到警局接受調查，小主播也要去做筆錄，我無所事事，索性也跟了去。

隻不過路上小主播頻頻看向折騰史萊姆的我，我朝他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目光。

不出所料，對上了。

這小道士竟然開了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