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夕,我遭人綁架,被敲斷十根手指,鋼琴生涯徹底終結。
未婚夫不但當眾悔婚,還害得我家破產。
我爸跳樓後,他轉頭娶了青梅周夏。
一時間,我淪為全城笑料。
絕望之際,竹馬傅燁送我九十九顆紅寶石為聘禮娶了我,承諾會一輩子對我好。
結婚三年,他對我百依百順,寵我入骨。
我終於懷上孩子,打算和傅燁分享這個喜訊時,卻聽到他和醫生的對話。
“傅總,如果繼續給夫人下藥的話,她的手就再也碰不了鋼琴了!當初你已經害得她爸自殺,現在還要徹底毀了她.....這樣會不會對夫人太殘忍了?”
“周夏小姐已經嫁給了她喜歡的人,也當上了首席鋼琴師,夫人妨礙不了她了,何必要.....趕盡殺絕夫人呢.....如果她知道了.....”
傅燁聲音沒有一絲猶豫。
“加大劑量!我不允許有一點意外發生!為了夏夏,我願意做個惡人,隻要夏夏幸福就好。”
1
我敲門的動作陡然一僵,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了心臟。
無形之中仿佛有隻大手掐住了我的咽喉,榨取了我所有的呼吸。
我不敢置信捂住嘴,不敢發出一絲響動。
這些年傅燁對我幾乎有求必應,我以為他是愛我才會包容我,可沒想到是對我的愧疚。
為了周夏的前途,他讓人敲斷我的手指。
為了周夏的愛情,他和我的前未婚夫合夥逼得我家破產,逼死了我爸。
直到現在也不肯放過我嗎?
我呆坐在沙發上,腦中嗡鳴,一時之間為爸爸的死感到憤怒,又為自己感到可悲。
不知什麼時候已是滿臉淚痕。
樓下的宴會廳燈光交錯。
傅燁邀請了很多業內有名的鋼琴大師為我慶生。
當我看到被眾人包圍的周夏時,才醒悟過來,傅燁是被她舉辦的。
從宴會開始到現在,傅燁都沒有介紹過我。
我咽下喉嚨處的哽咽,看向走過來的傅燁。
“你不是為我舉辦的慶生會嗎?不為我引薦一下嗎?”
傅燁一愣,眼中劃過不滿,但還是輕聲哄我。
“阿雪,你的手指已經這樣了,就別浪費......”
他話中未盡之意誰都聽得明白。
周夏轉頭,嘴角揚起一抹嘲諷。
“小雪你都這樣了還不死心嗎?傅燁要是把你介紹給這些大師,你卻彈不出音響,到時候也丟傅家的臉不是?”
周圍的人也跟著附和起來。
“可不是嘛,廢物一個還想占資源,別逗了。”
“誰都看得出來這場引薦會是為周夏辦的,她怎麼還好意思下樓質問啊?”
我抖著身子看向傅燁。
卻發現他並未看我,也沒有維護我,反而護著周夏走進了人群中心。
我自嘲一笑,想明白了一切。
晚上,傅燁端著牛奶,和往常一樣溫柔遞給我。
在看到我臉頰的淚痕時,他眼中布滿擔憂。
“怎麼了寶寶?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試圖在他眼中看到一絲表演的痕跡,可是沒有,他眼裏的繾綣是那麼清晰。
他能為周夏做到這種地步嗎?
胃裏劇烈翻騰,我趴在沙發邊幹嘔起來。
傅燁立刻緊張起來,幫我撫著後背。
“怎麼了?”
我攥緊手心,試探說道:“沒事,覺得有點惡心,你說會不會是有寶寶了?”
我死死盯著傅燁的眼睛,捕捉到了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冰冷。
但他麵上卻露出激動的神情。
“真的?”
我好像掉進了冰窟裏,從頭冷到腳,心中思緒翻滾,最終化為一抹譏笑。
“假的,大姨媽快來了,有點不舒服。”
傅燁肩頭耷拉,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將牛奶遞給我。
“喝了早點睡覺,明天還是不舒服的話,我叫醫生來看看。”
我的視線定在牛奶上,輕輕摩挲杯壁。
牛奶裏加了阻礙神經恢複的藥。
我的眼眶漸漸發紅,語氣執拗。
“非要喝嗎?”
為了周夏的鋼琴前途,不惜要我的手指再無恢複的可能,傅燁你就真的這麼愛她嗎?
這次,傅燁回答的速度比以往都快,似乎怕我不喝,還特意加了一句。
“乖,喝了明天我給你買蛋糕吃。”
他像個督查者,站在我身邊盯著我喝完了牛奶才肯罷休。
“好了,你睡吧,我還有工作。”
過了兩小時,我悄悄摸到傅燁書房門口。
聽見了他和周夏的交談。
“夏夏,你放心,我親眼看著她喝下去的。”
“嗯,她不會發現的,沒關係,為了你我願意下地獄。”
傅燁的話像是帶著尖銳的鉤子,一句一句的往我心裏鑽,似要刺破我的血肉,將我釘死。
手掌止不住的痙攣,它在提醒我,所有的傷害都是真的。
我給家庭醫生發去短信,想和他做個交易。
醫生沉默許久,才發來語音條。
【夫人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傅總的命令我違背不了,你別怪我,我願意幫你,隻是你.....確定嗎?一旦催眠結束,你將忘掉關於你先生的所有事情,你不是剛診出有孕嗎?】
【我確定。】
【行,那你五天後過來吧。】
2
第二天,我約了婦產科。
沒想到居然在這碰到了周夏。
傅燁小心翼翼扶著她,望著她的眼睛充滿愛意。
周夏摟著傅燁的脖子,兩人就像一對熱戀的情侶,讓護士好一陣驚歎。
“太太,你先生可對你真好!連上樓梯都抱著你。”
傅燁沒有反駁。
周夏眼裏閃過得意,隨即擺擺手。
“我有老公的,他隻是我兄弟!”
傅燁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失落。
周夏抬頭的瞬間,和我的目光撞上。
她嘴角揚起一個惡意的笑容,狀似無意開口:“傅燁,如果我離婚的話.....”
傅燁幾乎是迫不及待接過話。
“我會娶你,夏夏!”
我臉色一白,周夏臉上的笑容更甚。
“說哪去了,我就是打個比方,再說你不是已經有了饒雪嗎?”
一向冷靜的傅燁此刻卻是激動得像個孩子,神情認真。
“我會和她離婚!娶她也不過是為了贖罪,夏夏,你明知道我心裏的人是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傅燁眼裏都是周夏,甚至都沒有發現我就站在他的身後。
周夏擺擺手,讓傅燁替他去拿藥。
傅燁不斷叮囑她小心身子,才放心走開。
周夏撫著小腹,饒有興致地盯著我,嗤笑一聲。
“饒雪,以前你不是很神氣嗎?現在你爸也死了,老公也守不住,就連自己都是個殘廢,笑死人了!”
“當初還非要和我爭!看看,現在我家庭事業雙豐收,你老公甘願當我的備胎,你說你做人多失敗啊?”
“你知道他為什麼送你九十九顆紅寶石嗎?因為那是我不要的!我隻喜歡藍寶石,他把紅寶石丟給你以後偷偷給我買了九百九十九顆藍寶貝呢!”
她眼神像蛇一樣劃過我的肚子,“喲?懷孕了?”
我後背瞬間冒出冷汗。
“你想幹什麼!”
周夏惡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一時間我沒有防備,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捂著肚子,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肚子裏傳來陣痛,一陣接著一陣,讓我頭暈目眩。
周夏滿意地看著我狼狽樣子,隨即給了自己一巴掌,也坐在了地上。
“饒雪,你幹什麼打我!傅燁就是陪我來做個產檢而已,我們真的沒什麼!”
這時傅燁飛快奔過來,扶起周夏。
“夏夏,沒事吧?”
周夏捂著臉咬緊下唇,簌簌落下眼淚。
“沒事.......你好好和小雪解釋一下吧......”
傅燁臉色沉了下來,眼裏醞釀出風暴。
“饒雪你太過分了!夏夏是個孕婦,你都敢推她!”
“要是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
“給夏夏道歉!”
我蜷縮在地上,冷汗直流,肚子倏地一空,我感覺到寶寶在離我而去。
我慌了,抓住傅燁的褲腳。
“傅.....傅燁,孩子.....我.....”
我還沒有說完,傅燁就不耐煩地打斷。
“夠了!你裝什麼!夏夏一個孕婦還能把你推倒不成?看來這些年我是把你給寵壞了,必須給你個教訓!”
傅燁沒有收力,直接踹到了我的肚子。
一種難以言狀的劇痛襲來,我失去了意識。
3
再醒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
而手機上隻有傅燁半是威脅半是警告的短信。
【阿雪,夏夏是孕婦,你看在她肚子裏孩子的麵上也不應該那麼對她,你趕緊過來給她道歉。】
但他不知道,他為了別的女人,讓自己的孩子給對方賠了命。
突然手機響了。
是周夏的電話。
周夏在電話那頭說道:“小雪現在成了殘廢,不能彈琴,還有什麼是她在乎的?傅燁,就別為了我傷了你們夫妻的和氣。”
傅燁似被她提醒,冷哼一聲。
“總有她在乎的,她最在乎她爸,如果她不向你道歉的話,我就讓人挖了她爸的墳!”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周夏,你敢?!”
電話陡然掛斷。
我捂住肚子,疼得直冒冷汗,不顧醫生勸阻,徑直出了院。
趕到我爸墳地的時候,傅燁已經等在那兒了。
我的鞋跑丟了一隻,發絲淩亂,通紅著雙眼,用力嘶吼。
“傅燁,你要幹什麼?!”
傅燁見我不知所措的樣子,似乎有些不忍。
“阿雪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周夏見狀,趕緊扶著傅燁直呼肚子疼。
“寶寶又踢我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他.....”
傅燁收斂起神情,皺起眉頭。
“好了,阿雪,給夏夏道歉!別再裝模作樣了,夏夏都和我說了,那天是你自己坐到地上去的。”
“我給了你兩天的時間,你一直不來給夏夏道歉,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再放任你這麼囂張下去,以後你會犯大錯的。”
身體的每一寸神經似乎都在冒著火焰,我嗓音沙啞,一字一句道:“為什麼要我道歉,那天她做了什麼你知道嗎?還是你知道也還是選擇護著她?”
傅燁的眼裏寫著“不可理喻”,他聲音帶著慍怒。
“阿雪,這些年是我慣壞你了。”
“動手!”
兩個保鏢上前來壓住我。
其餘人直接拿起鏟子就開始挖我爸的墳。
剛小產,我身子沒有力氣,不斷掙紮,疼痛占據了我的身體和大腦。
“傅燁,你讓他們住手!”
傅燁無動於衷。
塵土飛揚。
土堆已經被挖出一個大洞。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突然感覺腦海一陣強烈的劇痛,眼前一片漆黑,所有感官模糊起來。
我跪在地上,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息,幾近崩潰。
“不.....要.....”
4
周夏捂著嘴,狀似驚訝大叫。
“傅燁,你看小雪,她平時身體就很不好嗎?”
傅燁眼中不帶一絲感情地掃過我。
“平常都有家庭醫生為你看身體,別再裝了。”
“阿雪,是你自己選的。”
急劇悲痛下,我口中溢出鮮血,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我的頭垂到了地上,聲音很輕,像一陣風。
“好,我道歉。”
“對不起,周夏,我不該推你。”
周夏湊近我,腳趾悄悄踩在我的手背上,我吃痛條件反射用力縮回手。
周夏卻假裝沒有站穩往後倒去。
傅燁極快地扶住她,臉上布滿寒霜,咬牙切齒道:“饒雪!你根本就沒長記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了?連一個孕婦都不肯放過!”
“我知道你記恨夏夏當初頂替你出席柏林音樂會的事,可那不是你自己被人敲斷了手指沒法彈琴,她才去的嗎?!”
傅燁手一揚,後麵的人動作更快了。
有人捧著我爸的那盒骨灰遞上來。
傅燁眸色冰冷,居高臨下看著我。
“阿雪,我是為了你好,直到痛才會知道怕。”
“不要!”
他狠厲將骨灰砸到了地上。
我的腦袋似被重錘擊打,頭皮發麻,心頭變得空蕩蕩的。
傅燁看也沒看我,摟著周夏就要離開。
手掌裏敲斷的神經傳來密密麻麻的疼意,似在嘲笑我。
“傅燁,你對得起我爸嗎?當初他的死,你不是親眼所見嗎?你心裏沒有一絲愧疚嗎?”
“是我不想參加柏林音樂會嗎?是有人故意毀了我不是嗎?”
傅燁腳步頓了一下,下意識皺起眉頭,但一想我不可能知道那兩件事,就放鬆了下來,語氣平靜。
“你家裏公司破產,是你爸自己經營不善,還能怪誰?”
“你的手指被毀和夏夏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也不用把氣撒在她身上。”
是嗎?一點關係都沒有。
周夏小幅度偏頭,比著嘴型。
【廢物。】
我沒哭也沒鬧,慢慢將地上的骨灰盒抱起來,麻木地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
“開始吧,林醫生。”
林醫生歎了口氣,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劃過,我對傅燁的感情如同泄了氣的氣球,最終消散在空中。
我留下離婚協議書,抱著爸爸和寶寶的骨灰盒,坐上了飛機。
傅燁,我們再也不見。
傅燁一夜未歸,想到昨天我提到我爸的事,心中有些不安。
他讓助理拿了幾個新款包包送到傅宅哄我。
沒多久,助理回了電話。
“不好了!傅總!我沒找到夫人,但夫人在桌上留了一份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