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全狐族最有希望成為九尾狐的公主。

生日宴上，帝後清瑤帶人捉拿我狐族所有族人。

我守在戰場前線奮力抵抗，瀕死之際，是戰神燕離護我周全，讓我僥幸幸存。

而除我以外的其他狐族，全被清瑤煉成無知無覺隻會歡好的爐鼎，成為他人泄欲工具。

燕離答應我一定會讓清瑤付出代價。

卻在我即將修煉出第九尾時，聽到他跟副手的秘密對話。

“戰神大人，清瑤仙子親手滅了狐族，您為何要保護這蘇玖。”

“等她修煉到第九尾，就是天地間最好的爐鼎，足以治療清瑤的傷勢，讓她懷上孩子。”

原來如此，他們全都是串通好了來害我。

那就準備接受九尾狐的報複吧！

01

“戰神大人，狐族性格純良，清瑤仙子此舉實乃天怒人怨，您為何還要保她，甚至還要娶蘇玖這種低賤妖族，實在是有失身份。”

“你真要為一個有夫之婦做到這種程度嗎？”

燕離的副手一臉不甘心，但燕離臉上卻是一片雲淡風輕，他靜靜地看向地上人間，他心愛的人就住在那。

“有夫之婦又如何，本座心悅的女人，誰敢說她一句，我就屠了他全族，誰又能奈我何。”

“至於蘇玖，跟我成婚已是她此生最大的殊榮，為清瑤獻上她的九尾更是她的榮幸，這事結束之後，我自會好好待她。”

這話讓門外偷聽的我膽戰心驚，全身都止不住地發抖，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嵌進肉裏，流血而不自知。

憑什麼我就要為清瑤這個滅族凶手獻上九尾，什麼榮幸，不過是燕離的自欺欺人之詞。

我運轉起狐族天賦幻術迅速離開此地。

一路壓抑著的情感直到回到寢殿才徹底爆發，掀翻寢殿裏所有的東西，縮在角落裏泣不成聲。

燕離曾說過要替我討一個說法，讓這天下人都意識到清瑤的錯誤。

不曾想他原來也是包庇她的同黨，把她放到人間享福。

最可笑的就是我了，居然從未發覺這場騙局，還滿心歡喜地認為燕離是當真喜歡我。

這不過是他為自己真正的愛人做出的犧牲罷了，我心中冷笑連連，還當真是情深義重。

可我無辜的族人又做錯什麼，被清瑤煉成鼎爐，隻能淪為泄欲工具，供人享樂。

念及此處，我掙紮著起身，把燕離送我的珍貴靈丹全拿了出來。

過去我體恤他，不肯過多使用這些稀缺資源。

現在我拿這些丹藥當糖吃。

我紅著眼睛，專心致誌地修煉，身後九條尾巴隨風飄舞，隻不過第九條還有點模糊。

這九尾我一定要修成，不是為了燕離，而是為了我自己。

他隻知道九尾珍貴，卻不知道九尾的神力

等我修成九尾，一定要讓這群人知道我的厲害。

狐狸可是最記仇的。

燕離回來見我還在修煉，頗為吃驚。

“玖兒，夜已深，就別修煉了。”

“你這麼辛苦，為夫可是要心疼的，不信你聽聽看。”

他溫柔地抱住我，胸膛抵住我的腦袋。

我聽見他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上熾熱的體溫。

過去我會貪戀這溫暖，隻想掛在他身上不離開。

但現在我隻感覺到束縛，燕離的擁抱也讓我由衷地感到惡心。

“玖兒隻是想早日修成九尾，好去治療我的那些族人，也不知他們近況如何。”

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燕離，觀察他眼神是否閃躲。

果然，燕離撇開視線，一臉不自然的表情。

“他們都好著呢，就等你修成九尾了，距離成功還需幾日？”

問到最後，他的語氣陡然急切起來。

畢竟我的九尾可事關她心上人的生育問題，他不得不上心。

我垂下眼眸，內心情緒複雜。

“僅需七日，七日之後九尾即成。”

燕離喜形於色，激動地在我臉上親了幾口。

“不愧是我的玖兒，修煉速度就是快。”

“對了。”

他躊躇了一會，還是開口通知我。

“清瑤仙子在凡曆劫時間已到，不日便要回歸天界，我想讓她到我們這來坐坐，你沒意見吧。”

燕離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我回他一個燦爛的笑臉。

“當然沒事，那些往事早已隨風散去，我還巴不得多一個妹妹陪我說話解悶呢，夫君多慮了。”

他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撫摸我的長發。

“還是玖兒你最討夫君歡心。”

也就跟清瑤的事才能得到他一句真心誇獎。

我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有多說。

事實上，我距離修出九尾隻剩三天。

三天後，我不僅恢複自由身，從此天高海闊任我遊。

還會送燕離和清瑤這兩人一份大禮。

這禮物必讓他們此生難忘。

02

趁燕離熟睡，我施咒讓他睡得更沉。

離開寢殿時，我已變幻成燕離的模樣。

憑借我這麼多年跟他朝夕相處，沒人能識破我的幻術。

路上碰到的天兵仙娥無不對我拱手敬禮。

若是我原身出現，他們根本不會有這種態度。

我收回思緒，朝著印象中的地牢一路趕去。

這地牢是燕離三令五申讓我不能靠近的，曾經稍微接近一點就被他板著臉懲罰跪在寢殿門前一夜不準進屋。

這裏麵一定有問題，如此想著，我到達地牢。

進到地牢深處一看，我隻覺得天昏地暗，差一點要當場栽倒過去。

這地牢裏麵關押的全是我狐族同胞。

隻不過他們全都雙眼無神，奄奄一息的模樣。

察覺到有人接近，我立即施法隱藏身形。

兩個人影進入視線，手裏還拎著袋子。

他們像打包貨物一樣把一隻隻狐狸裝進袋子裏。

“你說這帝後清瑤怎麼就這麼喜歡虐殺狐狸呢，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一批，依我看還不如當鼎爐用。”

“你懂什麼，這都是被用剩的廢棄鼎爐，好的早就被天界各神瓜分了。”

“也就戰神大人這裏還能有這麼多，專門為了滿足清瑤大人的喜好。”

“那狐族公主蘇玖也是個傻子，還真以為戰神大人喜歡她，人都不知道偷偷跟清瑤大人私會多少回了。”

這些話聽得我全身發抖，甚至動了當場格殺兩人的想法。

但我隻能忍耐著沒動手，眼睜睜看著兩人把我的族人帶走。

一回到寢殿，我馬不停蹄地開始修煉。

閉上眼睛，族人那些絕望的眼神又在我眼前一一浮現。

這樣的血海深仇我怎麼能輕易忘記。

但想報仇，必須先讓自己強大起來。

燕離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玖兒，你不用那麼刻苦修煉的，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修煉再苦，與族人被煉成鼎爐的痛苦又比得上幾分。

更何況我所有苦難都源自於你。

我連眼睛都沒睜開。

“不了，修煉讓玖兒安心。”

“夫君，那地牢裏到底有什麼，玖兒好奇得很。”

我漫不經心地提起地牢，仿佛隻是隨口一說。

燕離的神情卻異常緊張，勃然大怒。

他身上的氣勢如同山一樣壓在我身上，逼得我從修煉狀態中退出，嘴角溢出血漬。

“你去過地牢了？我都說過多少次不要接近，你非不聽。”

“蘇玖，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我擦掉嘴角的血，低眉順眼地回答。

“玖兒沒去，隻是好奇罷了。”

“那裏麵全都是窮凶極惡的犯人，你萬萬不可接近。”

原來我族人全都是窮凶極惡的犯人嗎？

我內心苦澀，表麵上卻隻能點頭稱是。

“那夫君，我的那些族人真的過得還好嗎，我都許久未見他們了，不知何時才能見上一麵。”

燕離的表情一頓，說話的聲音小了一點。

“他們當然都好好的，我派的人在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們。”

我感激涕零地抱住他。

“多謝夫君替玖兒考慮。”

“沒事，隻要早些修煉到九尾就行。”

我在心底冷笑，修煉到九尾好給清瑤治病是吧。

等到燕離去處理公務，我才一個人在寢殿默默流下一行清淚。

被清瑤虐殺，被其他仙神當成爐鼎玩物，這就是燕離口中的無微不至的照顧。

我心中的怒火燃燒得越發旺盛。

族人們，請耐心等待。

還有兩日，我的九尾就修成了。

這漫長時間以來的磨難，必將付出血的代價。

03

距離修成九尾還差一日，帝後清瑤如約來到戰神殿。

燕離為她準備了麒麟拉車，鳳凰伴行，天地一片五光十色。

周圍一片讚歎之聲。

“這架勢比當年娶蘇玖還要大得多，這位置誰高誰低是一目了然。”

“那當然蘇玖那狐族以前最多當我們戰神殿的婢女，還不是她走狗屎運成了戰神之妻。”

依靠幻術，我隱藏在迎接清瑤的眾人當中。

燕離就站在這群人的最前麵，拋下所有公務，親自等待清瑤。

我不信這些話傳不到他這位戰神耳中，可他卻對此毫無意見。

清瑤一到戰神殿，就直直奔向燕離的懷抱。

“燕離哥哥，好久不見了，瑤兒想你。”

她在燕離懷裏亂蹭。

燕離臉色一紅，喉頭不自覺地滾動一聲，低頭看向清瑤，隻覺得口幹舌燥起來。

他施展結界術，讓周圍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卻沒辦法擋住我的耳朵。

“我也想瑤兒你，想你這隻小妖精又會給我帶來什麼驚喜。”

燕離貼在清瑤耳邊一字一句說道，語氣曖昧。

我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這上麵，直愣愣地看著清瑤身上的衣服。

她穿的不是帝後禮服，而是一套瑩白如雪的狐皮大衣。

要想製成這一件狐皮大衣不知道得要多少狐族的性命。

恍惚間，我聽到了無數同族的哀嚎從那件大衣上傳來。

內心積壓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

“那當然有了，這件狐皮衣服就是，怎麼樣，瑤兒穿得好看嗎？”

清瑤美滋滋地在燕離麵前轉了個圈。

燕離的眼睛都看直了，止不住地讚歎。

“好看，真好看，就為這件衣服，把狐族整個都殺了剝皮都值得。”

這話我聽得心裏冰涼，又隻覺得悲哀。

我在不遠處露出身形，喊了這兩人一聲，才讓他們從剛才的旖旎氛圍中清醒。

燕離尷尬地咳嗽兩聲，鬆開清瑤的懷抱。

“玖兒你來了，帶清瑤仙子到處逛逛，我先去處理公務了。”

說完，他逃跑似的快步離開，連跟我對視不敢。

我規規矩矩地給清瑤行禮，稱了一聲帝後。

絲毫沒搭理我，她自顧自地開始逛起戰神殿。

一句小聲嘟囔也傳到我耳朵裏。

“什麼下賤東西也敢站在我麵前。”

等她逛累了，更是直接在我跟燕離的寢殿休息。

“喂，過來給我捏腳。”

清瑤毫不客氣地命令我。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石頭。

下一刻，她一腳就踢在我肚子上。

“耳朵聾了，聽不見我聲音？”

我被踢翻在地，隻覺得肚腹生疼，五臟六腑仿佛都要碎了一樣。

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背後傳來。

清瑤狠狠踩在我的尾巴上，反複跺腳。

“腳感還不錯，以後還可以用你的狐皮給我做條毯子。”

尾巴乃是狐狸的命門所在，被這般殘忍對待，我疼得好像全身都要撕裂開一樣。

“像你這樣的低賤血脈，還真把自己當作燕離之妻了，他不過就是等著你的九尾罷了，除了這個，你在他心裏沒有半點位置，更別說跟我比了。”

“看看這件狐皮大衣覺得眼熟吧，用的是你姐姐、父親、母親一眾狐族王室的皮縫出來的，全天下就隻有這麼一件。”

“他們原本還想反抗來著，我騙他們說你在我手上，一個個都主動解開束縛，心甘情願地被我剝皮抽筋。”

欺人太甚，我再也忍不下去，稍稍展露一下九尾神力想反擊清瑤。

卻見她周圍無數法寶環繞，這攻擊反倒落回我身上，倒逼我吐出一大口鮮血。

她嬌笑一聲，表情得意。

“這些燕離哥哥送我的法寶還挺好使的，他沒送你什麼東西吧。”

就在這時，燕離趕了回來。

清瑤立刻裝作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鑽進他的懷裏，指著倒地不起的我大聲斥責。

“燕離哥哥，蘇玖姐姐還是對我懷恨在心，剛剛還想攻擊我，幸虧有你給我的守護法寶。”

我張開嘴，想解釋幾句，但燕離根本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他一隻手把我提起，緊緊捏住我的脖頸，眼神冰冷無比。

“我以為你真的已經放下了，沒想到卻隻是在欺騙我。”

“蘇玖，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暴怒的燕離揮劍斬去我一條腿，還挖去我一隻眼。

“這樣才更像是一個合格的祭品。”

我跌倒在地，發出淒厲的慘叫。

甚至控製不住自己，化為原形。

燕離輕蔑地俯視我。

“果然是一隻畜生，不知悔改。”

他帶著清瑤離開，過甜蜜的二人世界去。

我忍住全身痛苦，翻出所有靈丹，一口氣全吞下去，當場煉化。

這次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