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語早早出院後,池硯舟一隻腳都沒踏進過醫院。
護士將池硯舟和宋清語的恩愛事跡從早說到晚,不是今天為她買珠寶就是明天為她斷了討厭的人手和腳。
盛意歡隻是靜靜地坐在窗前聽著,感受著癌細胞一點一點在她的骨髓擴散,每天晚上,洗手台上都是刺眼的紅。
“我有事出去一趟。”
“有什麼事比你現在養傷還重要?你命還要不要了?!”顧醫生自己意識到說錯了話,訕訕止住了話頭。
“身後事,池硯舟那麼恨我,我總不能等著他給我收屍吧。”盛意歡半開玩笑道,心中卻是苦澀。
她無視顧醫生的勸阻,徑直出了醫院。
她給自己預約了一個特別的葬禮。
接待員一如既往熱情地接待了她,極力掩飾眼中的詫異。
能支付得起太空葬費用的,一般都是有錢有權的主,可眼前這個女人,不過才數日不見,就已經消瘦得不成,人樣了。
“盛小姐,您預約的太空葬服務已排號完畢,在您死後,您的骨灰將會搭乘‘銀梭七號’進入近地軌道,繞行地球217圈後最終在‘syh’小行星上降落,如果沒問題的話,請你在這上麵簽字。”
盛意歡毫不猶豫地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
她走在路上,她走過她和池硯舟念書的中學,走過他們訂婚的酒店,似乎想將一切美好都牢牢記在腦海裏。
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紅燈區的街邊。
當年發生那件事後,池硯舟幾乎是血洗了整片區域,血腥味彌漫了整整三天三夜,後來這一帶被封禁,自此無人敢踏足。
她呼吸一滯,各種痛苦的回憶充斥在她腦海中,轉身想走。
“盛意歡,我有時候也挺佩服你的,害死了硯舟的妹妹,你竟然還有臉來這裏?你就不怕午夜夢回遭報應嗎?”
宋清語攔在她身前,嘲諷開口。
“你一個殺人凶手,識相的話,你早就該離開硯舟去死了。”
話落,她拍拍手,一大群凶神惡煞的人就衝了過來。
盛意歡害怕得後退,驚恐頃刻間充斥著她的全身。
“你要幹什麼。”
宋清語卻瞥見街角的那一抹黑影,突然將自己的衣服撕開一大裂口,對著混混們使了個眼色,開始哭喊。
那群人瞬間調轉了方向,朝宋清語撲過去。
“對不起姐姐,我不想被淩,辱,求你讓他們停手。”
“清清!”池硯舟的嘶吼聲從後方傳來,劃破天際。
他瘋了似地從後方衝上來,眼神狠厲,拳頭如雨點般落在那群人身上,招招致命。
像極了五年前他殺紅眼的那個雨夜。
混混們落荒而逃,池硯舟抱起衣衫不整的宋清語,盛意歡對上了一雙冰冷至極的眼睛。
那裏麵,剩下的,隻有殺意。
“盛意歡,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動我的人。”
他掏出手槍,槍口對準盛意歡,宛如從地獄中走出的惡魔。
“所以你今天特地出院就是為了策劃這一出,你害死了淺淺還不夠,現在還想用同樣下賤的方法害死清清才滿意嗎?!”
“我沒有!”盛意歡渾身發抖,聲音崩潰。
池硯舟自嘲一笑:“他們說的對,早在五年前,我就該讓你下去給淺淺陪葬。”
盛意歡瘋狂搖頭:“我隻是路過,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裏,硯舟,你相信我。”
身後的手下看著盛意歡,神色複雜,硬著頭皮開口。
“老大,你要不聽盛小姐解釋一下,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砰”地一聲,子彈擦過說話之人的肩膀,灼燒出一道血痕。
池硯舟收起手槍,眼底沒有一絲溫度:“路過?那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讓你特地出院跑一趟,還能正好‘路過’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