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道栩奕在外包養過99位情人。
比起門當戶對的妻子,她們無一例外,全都更年輕性感。
直到祝挽時意外失明,男人第一次將包養的情人領進家門。
“這是星冉,我資助的大學生。從今天開始,她會在家裏住一段時間。”
道栩奕牽起祝挽時的手,去輕觸林星冉的臉。
指尖傳來年輕女孩獨有的細膩。
祝挽時眯起眼,試圖在一片白茫茫的視野中捕捉這女孩的輪廓。
自從車禍傷到視神經,她隻能通過觸摸的方式感受世界。
但她從未後悔用眼睛換回道栩奕的命。
如今祝挽時看不見女孩的樣貌,卻能清晰嗅到近處淡淡的梔子花香。
見這不同尋常的舉動,林星冉佯作驚訝,主動湊上前。
“栩奕,這位漂亮阿姨就是你說的瞎眼青梅嗎?”
她甚至上手觸摸祝挽時的眼皮。
“這眼睛真嚇人,跟鬼一樣死盯著空氣。栩奕,你晚上看到不會做噩夢嗎?”
突如其來的觸碰刺痛雙眼,祝挽時下意識抬手拍開女孩的手臂。
“你幹什麼!”
林星冉嚇了一大跳,攥著道栩奕西裝一角,怯生生躲在他身後。
“阿姨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好奇......”
女孩分明不比祝挽時小幾歲,卻一口一句阿姨,故意裝出一副委屈樣。
道栩奕也不開口糾正,反而主動維護她:
“星冉年紀小、不懂事,你也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氣,別嚇到她。”
祝挽時這下明白了。
不同於他之前的那些女人,林星冉意外幹淨得像朵小白花。
難怪會如此吸引在牡丹叢流連已久的道栩奕。
“你難道忘了你對我的承諾嗎?”
祝挽時冷笑一聲,無神的雙眸望向男人所在的方向。
“我答應給你在外的自由,但你也承諾不會把別的女人帶回我們的家......”
“星冉她不一樣。”
道栩奕明顯臉色一沉。
“祝挽時,我警告你別在星冉麵前亂說話。”
察覺男人周身不悅的氛圍,祝挽時勉強扯唇,譏諷的話哽在喉間。
看來這一次,這位浪子是認真動了心。
“阿姨她是不是不歡迎我啊?”
林星冉紅了眼眶,“果然像我這種出身低微的人,根本入不了你們有錢人的眼。”
“她從小到大都喜歡和我對著幹,這不是你的問題。”
道栩奕恢複臉上溫柔的神情,摟上林星冉的纖腰。
“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吧,別管她了。”
梔子花香混雜著熟悉的木質香,從祝挽時麵前一晃而過。
但兩人的腳步很快又突然停下。
模糊的視野中,那兩人倚著門,身影重疊。
疑惑之際,門口處清晰響起嘖嘖的水響,夾雜著小聲交談。
“先別在這......”
“怕什麼,她又看不見。”
祝挽時心臟猛然收縮,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攥緊的掌心。
他們竟當著自己的麵接吻。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早已空無一人。
但祝挽時依然呆呆麵向那處,思緒飄遠。
道氏和祝氏是世交,但作為子輩的他們卻從小吵到大,是圈子裏出了名的死對頭。
他討厭她是父母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而心高氣傲的她,也順勢裝作和他相看兩厭。
二十五歲生日宴那天,他們果不其然又爆發了一次爭吵。
不同以往的是,這次他們吵著吵著,卻吵到了床上。
借著酒勁度過一夜荒唐。
次日清晨,祝挽時二話不說地從包裏抽出一遝鈔票。
甩在慵懶打著哈欠的道栩奕身上。
“這是封口費,昨晚是意外,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男人目不轉睛盯著羞紅臉的她,撐著頭的手臂露出精練的線條。
“怎麼?睡完我就不認賬了?”
道栩奕勾唇一笑,隨後換上一副極其認真的神情。
“挽時,我會對你負責。”
那一刻,祝挽時頂不住他那灼灼視線,鬼迷心竅般點了點頭。
她藏起這二十年的真心歡喜,將錯就錯,但也如願嫁給了這位圈裏著名的浪子。
沒有戒指,沒有婚禮。
隻有一個名分。
婚後的道栩奕依舊風流成性,但他卻給足了祝挽時作為妻子的臉麵。
他會送價值千萬的首飾討好她,會封殺造謠她獨守空房的所有媒體,甚至願意拋下外麵的情人回家給在經期的她揉肚子。
圈裏所有人都說,她是這位浪子的此生真愛。
以至於祝挽時也傻傻相信,他真的愛上自己了。
久而久之,她也開始期待他會每晚按時回家,期待他說不完的情話,期待兩人相擁而眠後入眼皆是彼此的清晨。
但如今,林星冉的出現隻如兜頭一盆冷水。
澆滅了祝挽時所有的幻想。
“道栩奕,你這個騙子......”
回過神時,眼淚早已打濕她手中紙張。
這張檢查單上清清楚楚寫著——
腦神經持續受壓迫,患者最多剩下一個月的時間。輕則成為植物人,重則死亡。
祝挽時唇邊扯出一抹苦笑。
“看來沒必要告訴他了......”
畢竟,道栩奕也不愛她。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地喜歡他。
抬手拭去淚水,祝挽時果斷撥通那串號碼。
“爸,媽,我想好了。與其躺在醫院苟活,我更想去享受僅剩不多的時間。”
最後的人生裏,再困在這不愛她的男人身邊沒有任何意義。
等一個月後,她會徹底放道栩奕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