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迢迢說嫁給顧時堰並不是無故放矢。
顧時堰,是顧老太爺晚年得子,隻比顧謹言大五歲。
早些年,顧時堰對她也是相當疼愛,就算他癱瘓後,她也將他當做最好的朋友,有什麼心事都會到他床邊傾訴。
如今想來,嫁給他也是個不錯的決定。
畢竟,植物人不會背叛她。
也許是想的出神,陸迢迢根本沒注意到迎麵走來的顧謹言。
“父親跟你說了什麼?”
顧謹言抓著她的胳膊,眼神陰鷙。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這輩子,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娶你。”
陸迢迢心中一震,倏地抬頭。
看清他眼底的恨意後,她猛然驚覺。
這輩子,難道他也重生了?
“我在你心中就那麼的不堪嗎?”
陸迢迢的聲音止不住的發顫。
“若不是你挑唆的父親,他怎麼會逼我娶你?”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次抽簽被動了手腳,還算你識相,將紅簽讓給了曼曼,不然我就算脫離家族,也要娶曼曼為妻。”
謝曼曼到底有什麼好,讓他愛如珍寶。
上輩子,他為了謝曼曼,親自剁了她的雙手,害她失血過多而亡。
這一世,他又為了她,不惜脫離家族。
陸迢迢心痛到無法呼吸,幾乎要脫口而出。
我不會嫁給你!
可到嘴的話又被她咽了回去。
上輩子的折磨仍曆曆在目,她憑什麼輕易的成全他們。
最起碼,她要折磨他七日。
於是她麵無表情的說道:
“那就讓我看看你能為謝曼曼做到什麼地步吧!七天後,是伯父的五十大壽,到時候,他會親自宣布我的婚事。”
話落,她轉身離開。
距離壽宴還有六天。
一大早,陸迢迢就被窗外的動靜驚醒。
她起身下樓,看到園丁拿著斧頭要砍桃樹,立刻大聲喝止。
“誰允許你動這顆桃樹的?”
謝曼曼從桃樹後緩緩走出。
她捏著鼻子,滿臉嫌惡。
“我讓他砍的,有問題嗎?”
“作為顧家未來的女主人,我桃子過敏,讓人砍棵桃樹怎麼了。”
說罷,她示意園丁繼續。
“給我砍幹淨了,種上藍玫瑰,我最喜歡玫瑰花了。”
陸迢迢聞言眼圈一下就紅了。
這棵桃樹是顧謹言特意為她種下的。
他們曾在樹下憧憬。
“迢迢喜歡吃桃子,等這棵樹長大後,就有吃不完的桃子了。”
為了表明這棵桃樹的歸屬權,他還特意在樹幹上寫了:“迢迢的桃樹,生人勿動。”的字樣。
陸迢迢對這顆桃樹,付出了極多的感情。
日日精心照料,這才有了現在的枝繁葉茂。
念及此,她快步上前,擋在桃樹麵前,阻止道:
“這棵桃樹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動!”
“什麼不許動。”
聽到顧謹言的聲音。
謝曼曼紅著眼飛奔至他的懷裏,還打了幾個噴嚏。
“顧哥哥,我桃子過敏,陸姐姐卻不允許動她的桃樹,看來是不希望我住進顧家!”
“要不,你還是送我走吧!”
她委屈的聲音,讓顧謹言心疼不已。
立刻揮手。
“將陸迢迢拉走,把樹砍了。”
“不,不能砍,顧謹言你答應過我的,誰也不能動這棵樹。”
眼看園丁拿來鋸子,要動手的時候。
陸迢迢掙脫開傭人的束縛,飛奔過去。
鋒利的鋸子,險些割斷她的手腕。
園丁霎時愣在當場。
陸迢迢顧不上疼痛,指著樹上模糊的字樣,對顧謹言哭訴。
“這是我的,你忘了嗎?”
顧謹言盯著被她鮮血染紅的字樣,沉默了。
就在這時。
他懷裏的謝曼曼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呼吸也變得急促。
“顧哥哥......我好難受。”
顧謹言瞬間慌了。
“快,將家庭醫生叫過來。”
好在謝曼曼隻是過敏,吃了藥就好了。
隨後他看向仍擋在樹前的陸迢迢,聲音冷冽。
“差點被你騙了。你就是想要用這棵樹害死曼曼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老王繼續砍,砍成木段給我燒了!”
陸迢迢悲呼。
“不要!”
顧謹言卻不為所動。
他揮手讓傭人控製住陸迢迢,冷聲道:
“既然你這麼喜歡吃桃子。管家,將樹上的桃子,全部送到陸小姐的房間。看著她給我吃完,不吃完就別出來了。”
桃樹在陸迢迢的眼皮子底下被砍斷,她悲痛欲絕,直接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