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手術台上躺著的,是讓我淨身出戶的前夫。
而我是主刀醫生。
三年前,他為了心愛的白月光將我趕出家門。
如今卻渾身浴血,生死一線地躺在我的麵前。
看著他蒼白狼狽的臉,我心如止水。
醫者仁心?
嗬,我隻是一名醫生,僅此而已。
救你,不過是讓你親眼看看,離開你後,我過得有多好。
而你,又有多麼不值一提。
——
淩晨的急診室。
我剛處理完一個酒精中毒的病人,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剛準備去休息室喘口氣。
“許醫生!快!車禍重傷!大出血!病人意識模糊!”
一道刺耳的驚叫聲,猛地在我身後響起。
我神經一繃,立刻轉身,快步衝向搶救室。
“什麼情況?”
我一邊戴上無菌手套,一邊沉聲詢問護士小陳。
“多處嚴重創傷,腹部貫穿傷,失血性休克!血壓80/50,心率130!”
推床被猛地推入,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我一眼便看見,躺在推床上,滿身血汙的男人。
來不及看那男人的容貌,我冷靜地剪開男人身上染滿血汙的白襯衣。
“準備輸血,交叉配型。立即聯係手術室,準備開腹探查!”
我冷靜地交代,有條不紊地處理傷口。
話音剛落,監護儀發出一陣刺耳的警報聲。
“腎上腺素一支,靜推!”
“準備除顫!”
我厲喝一聲,指揮小陳協助搶救。
當小陳替男人清理幹淨臉上的血汙,露出一張蒼白而熟悉的俊臉時。
我瞬間僵在了原地。
那一刻,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驟然收縮,帶來一陣尖銳的窒息般的疼痛。
陸景琰!
怎麼會是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還以這種狼狽不堪、生死一線的方式,再次闖入我的世界?
那張曾讓我愛過、恨過、絕望過的臉,此刻毫無生氣地躺在我麵前。
三年前,我被他和他心愛的許蔓寧逼得淨身出戶,遠走他鄉。
三年後,我成了救他性命的醫生。
多麼諷刺。
他緊閉的眼睫忽然顫動了一下,費力地掀開一條縫隙。
那雙曾經銳利冷漠的眸子,渙散茫然地掃過周圍,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震驚、難以置信,還有一些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他的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說什麼,卻隻發出微弱的氣音。
“明…月…?”
那一聲幾不可聞的呼喚,像是一根針,猝不及防地刺入我早已結痂的心口。
我握著手術刀的手,紋絲不動。
眼神沒有半分閃躲,平靜地迎上他震愕的目光。
“準備麻醉。”
我移開視線,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仿佛他隻是一個需要緊急手術的陌生人。
他眼中的震驚、痛苦和某種更複雜的情緒,最終在麻醉藥物的作用下,徹底熄滅。
“許醫生?”
旁邊的小陳似乎察覺到一絲異樣,遲疑地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語氣是慣常的專業和冷靜:
“病人情況危急,立刻手術。我來主刀。”
手術室的燈,驟然亮起。
冰冷的光線打在我的臉上,也映照出我眼底深處,那一片早已沉寂的荒蕪。
陸景琰,好久不見。
別來無恙?
看起來,你過得......
也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