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做成人皮俑的時候,未婚妻正在陪著哥哥悼念他的小金魚。
我死前給她打了最後一通求救電話,未婚妻卻不耐煩地一句:
“不就是你的生日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哥的金魚死了!沒有同情心的玩意兒!”
後來,妻子晨跑發現我的皮後,被請到刑偵大隊參與偵破案件。
作為天才法醫的她卻沒發現,躺在停屍房的那一層皮,屬於她厭惡的未婚夫!
1
清明的前一天,我被人剝皮做成了人皮俑。
我躺在了冰冷的草地,人皮裏麵被塞滿了稻草,路過的人最多多看一眼,接著又將視線轉移。
我心神恍惚看著周圍的場景,這是距離家裏不到500米的遊樂園。
沒記錯的話,未婚妻也喜歡到家附近的公園跑步,每天準點6:30。
我遠遠的看見未婚妻跑步過來,我不受控製的跟在了未婚妻的身旁,聽著溫玉容對著電話另一頭的哥哥吐槽說道。
“都多大年紀的人,竟然還和一條小金魚爭寵!”
溫玉容一邊跑著步,越說越生氣。
“又不是什麼小孩子,竟然還和嚴哥吃起醋來,太小氣了吧!
一件小事還離家出走,要知道今天可是清明,那可是要祭祖的!真不懂事!”
我聽著這番話,心忍不住微微發酸。
是啊,今天是清明,正好稱得上是我的忌日。
我滿腦子胡思亂想,最終目光死死凝聚在眼前,女人緩緩的停下腳步。
我內心之中察覺到一縷不安,那一縷不安越發的擴大,最後變成了一絲慘笑。
我現如今終於記起來,這個從小陪伴在我身旁的未婚妻是什麼職業。
她是整個A市,都名聲在外的天才法醫。
溫玉容看著麵前的人皮俑,她麵容凝重,冰冷的指尖觸碰到了我的皮膚。
“這是一張人皮!”
2
伴隨著110的報警聲,大批大批的警察趕往這小小的公園。
搜查緊鑼密鼓地開始,在公園的人都被趕到外邊。
本來魂魄就要四處飄散的我,當溫玉容出現的那一刻,我整個人死死的被黏在她周圍,想要離開五步就會被困住。
自此迫於無奈,我隻能飄在溫玉容的身旁。
經過法醫的鑒定,很快確認了死者的性別。
“男,23-26歲左右......”
我的皮裸露在光之下,透過光可以看見側麵的針線密密麻麻的縫起來,用小刀割開藏在裏邊的稻草就那麼露了出來。
溫玉容一張臉越發的繃緊起來。
伴隨著警察們的搜查,在不遠處的小池子裏邊發現了幾個黑色塑料袋。
在公園的各個角落裏邊,那是我的殘骸,散落在四周。
直至半天我的所有軀幹都被找回,除了頭骨。
一位老警官忍不住開口。
“這是被放進了絞肉機裏啊,凶手作案手段極端殘忍!”
溫玉容沒有回答,而是迅速的進入了工作狀態。
我第一次來到未婚妻的工作場所,屍體解剖室的環境冰冰冷冷的,讓人有些不適應。
我看著溫玉容,將屍骨上的白色布掀開。
我的人皮露出來。
溫玉容拿著工具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檢查,就連身上被縫了多少針,都細細麻麻的計算。
她檢查著,秀麗的眉目緊緊的皺起來。
“從頭頂往下割開,應該是用來屠宰的刀,隻有大刀才能一下子將人的骨頭徹底的砍斷。”
一旁的李哥邊看邊記錄。
溫玉容繼續動手檢查,冰冷的指尖觸碰到了的左腿小腿處。
那是一道傷痕,如同月牙。
我站在一旁既期待又有些緊張,這個傷口是年少的時候我們兩人出去玩留下的。
當時一輛車猛地衝過來,我為了救溫玉容,被撞在地上。
後來傷口愈合,就落下了這月牙般的痕跡。
至此這個傷疤就如同胎記,一直留在了我身上。
我希望眼前的人注意到,又害怕眼前的人察覺。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撫摸過那道月牙般的傷痕,得出了一個結論。
“陳舊性傷,看著痕跡大概有十幾年左右,應該是死者幼年留下的傷痕。”
我就那麼看著眼前認真工作的未婚妻,看她根本沒有想起來我們幼年發生的事。
可不知為何,我心尖淡淡的泛酸,溫玉容可能徹徹底底忘了當年的事。
畢竟現如今她的白月光回國,我隻不過是曾經的過往。
伴隨著檢查,一個印在我手臂內側的太陽圖案引起了人的注意。
溫玉容斟酌開口。
“這個東西好像是最近才印上去的,但是看著像是不小心印的,又或者是紋身?”
我沉溺在先前的情緒,聽到這抬頭一看,接著渾身僵硬。
這是我唯一能留下的關於殺人犯的證據,在他燙我的時候,我用最後的力氣殘留下來的痕跡。
溫玉容一邊不斷的檢查,一邊深吸了口涼氣。
“這皮膚裏麵的痕跡明顯是可以用燙水滾過,最重要的就是完美的剝皮痕跡,要是沒猜錯的話,死者生前還活著的時候就用燙水活生生地......”
溫玉容說到這話的時候頓了頓,眼神之中明顯劃過一抹心疼。
“這該有多疼啊!”
確實,很疼的。
伴隨著溫玉容逐幀逐字的分析,我即便是靈魂狀態,也感覺到當時那種無助。
我是一個男子漢,應該保護在女生的麵前,怎麼能因為疼痛就哭呢?
可是當那滾燙無比的熱水,直接澆下來的時候......
我眼眶發酸,飄在半空之中,看著那具屍骨殘骸。
那熟悉的疼痛感,如同熱浪一般湧上心尖。
溫玉容,真的很疼。
3
刑警大隊這邊很快成立了專案小組。
溫玉容是本次案發現場的發現者,作為整個刑警大隊知名的年輕法醫,分享這一次探查出的結果。
我飄在她的旁邊,看著曾經被我庇護的青梅竹馬,在眾人麵前侃侃而談。
“死者為男性,22歲到26歲左右,死亡時間不超過24小時,殺人犯作案極為殘忍......”
我現如今是未婚妻口中的死者,是溫玉容本次工作的對象。
整場會議流程下來,溫玉榮的報告十分的清晰,但案件還是疑點重重。
DNA檢測報告尚未出來,並且由於老舊公園的原因,監控攝像頭數量十分有限,發現屍體的地方剛好是攝像頭的盲區。
溫玉容是皺著眉頭離開會議室的。
李哥和溫玉容同樣都是法醫,並且由於這幾年和她的接觸,對我們兩個的事情也十分了解。知道我們這對未婚夫妻曾經的事情。
李哥看得出來,溫玉容最近感情上麵似乎出現了些許的問題。
李哥忍不住的開口:
“小溫,昨天不是你未婚夫生日嗎?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給他了?”
溫玉容麵對沒有頭緒的工作本來就煩,聽到我的名字,眼神越發的冷了起來。
我飄在一旁,看著先前煩躁的女人麵色變冷,接著冷哼一聲開口:
“禮物?李哥,你對我和他也太關心了,還幫我想著處理感情問題。他一個大男人還想要我的禮物,就是廢物一個。”
溫玉容想到昨天晚上就一肚子的怒火,忍不住陰陽怪氣起來。
“什麼未婚夫,李哥別喊錯了。就他這樣的人,哪裏配得上我!多大的人了還鬧小孩的脾氣!”
溫玉容一張臉上充滿了怨氣,說起話來更是帶著濃濃的刻薄。
我看著生動活潑的溫玉容,在想到此時此刻躺在了那白布之上的骸骨。
確實配不上,怎麼會配得上呢?
李哥搖了搖頭,這兩個歡喜冤家總是如此,今天又鬧成這個樣子。
“再怎麼說昨天都是他生日,那可是本命年,你該不會是一點禮物都沒準備吧?”
我聽到這裏,心中頓時有些許收緊。
可得到的卻是,溫玉容冷冷的哼了一聲和滿臉的不耐煩。
“這事不用李哥你關心,又不是小孩子,用什麼禮物。他鬧脾氣就鬧脾氣,大不了我們就分手。”
大概見著站在門口許久都沒等到人,溫玉容不停地刷著手機。
手機一響,不知收到了什麼消息,她眉目舒展,唇角微勾,側頭看著一旁的李哥:
“李哥,你信不信,不過半天他就會跪在我麵前求我。”
不會了。
再也不會了。
我漂浮在半空之中,看著自信又明豔的未婚妻。
我的內心悄悄回答。
“溫玉容,我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麵,我再也不會跪著求你,求你施舍一些視線到我身上。”
溫玉容,我太疼了。
4
溫玉容回到我給她買的房子。
本屬於我們倆的婚房,此時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跟我有八分相似的容貌,但比我多了一分溫文爾雅。
我一看到這個人渾身就忍不住的顫抖,不隻是憤怒還是難過,亦或是恐懼控製住了我。
我的靈魂抖得如同篩子一樣,直到躲到溫玉容到後麵才微微感覺心神寧靜。
原來死人也會害怕嗎?
嚴思遠,我的親哥哥,不過是溫玉容的白月光,我就憤怒成這個樣子,要是他們兩個人結婚的話......
我在原地忍不住的反思。
“溫玉容,我弟弟那個人性子好的很。一天都沒找你道歉,不太應該。該不會在外麵出了什麼事情吧,這萬一?”
嚴思遠俊朗的麵容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
裝的真像。
溫玉容見到男人的那一刹那,臉上帶著些許激動,接著那份激動又化為了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你剛從國外回來不久,時差還沒調好,怎麼那麼早就起來,要是伯父伯母知道的話,又該心疼了。”
我飄在溫玉容身後看著兩人眉目傳情,心尖一寸接著一寸的發冷。
大哥是前天才回來的,
那是什麼時候住進這裏的?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已經如此親密了?
不敢深思的事實,正在赤裸裸的擺在我的麵前。
溫玉容提到我的時候眉頭緊皺,接著嗤笑了一聲。
“至於他,思遠哥,那個家夥在外麵活得好好的,你何必那麼擔心。”
“我是怕弟弟突然回來,看我住在這裏會生你的氣。”
一聽到嚴思遠擔憂的語氣,溫玉容瞬間怒了:
“這房子落戶在我的名下,這是我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聽著麵前的未婚妻口口聲聲所說的話,麵無表情的看向周圍。
我購買的小家本來是想讓溫玉容在嫁給我後能徹徹底底的安心,為此就在房產證上寫上了她的名字。
可最終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給別人,也就是我的親大哥做了嫁衣。
嚴思遠挑了挑眉,接著長歎口氣。
“算了,不提嚴星文了,你快點進來。”
溫玉容伸過手摟住眼前人的手臂,和他一起坐在桌子旁邊,眉眼微彎說:
“不用理那個家夥,隻不過是一個生日沒陪他而已。要知道你的金魚可是死了,那是你最喜歡的小寵物,他還專門打幾通電話來煩我。思遠哥,你別慣著嚴星文。”
是的,整整十通電話。
這是手機上最快的,設給最親密的人的電話。
我專門設置,可就是這最親密的人,讓我失去了最後被救的一絲希望。
她接了最後一通電話,還沒等我求救,就劈頭蓋臉對我一頓辱罵,然後直接掛斷。
最終,殺人犯發現我的位置......
滾燙的開水將我,徹徹底底的籠罩。
太疼了。
疼到人無法反抗。
溫玉容吐槽完後,接著皺著眉頭擔憂道:
“對了,思遠哥,最近外邊可能不太安全,今天我出去晨跑的時候,竟然發現出了一起命案現場,手段非常可怖殘忍,你最近可千萬要小心。”
我飄在半空,忍不住心中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