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人伸手將他截下,將他的行李箱奪過去。
“予淮少爺,得罪了。”
陸予淮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拖了下去,徑直扔進冷庫。
瞬間一股寒冷的氣流撲在他身上。
“放我出去!網上謠言不關我的事情!”
不知道叫了多久,門外依然沒有回應。
好冷!他體溫快速地下降,渾身顫抖。
在迷迷糊糊中,他想到十三歲那年,自己墜入冰湖中,江晚吟隻身救自己的模樣。
在冰冷的湖水中,他依稀記得那溫暖的懷抱,是如何給自己帶來曙光的。
陸予淮嗤笑一聲,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想著罪魁禍首。
眼睫毛已經結了冰霜,他強撐著身體,卻還是倒下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冷庫大門打開。
再次醒來時,江晚吟臉色鐵青地站在他麵前。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敘言差點死了,我差點......流產。”
流產?江晚吟懷孕了?
陸予淮不說話,臉色越來越難看,也許在冷庫受了涼,最後撐著床邊“哇”一聲吐出來。
褐色的嘔吐物濺到江晚吟的皮靴。
她以為陸予淮因為自己懷孕的事情惡心,於是猛然撲在床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你以為你很幹淨嗎?敘言早就告訴我,你高中時就失去身子。”
“明明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明明在夢裏喊著我的名字,還是......叛徒......”
江晚吟目眥欲裂,仿佛要掐死眼中的叛徒。
陸予淮拚命地掙紮著,手在空中胡亂地揮動。
氧氣越來越少,他憋得滿臉通紅,眼淚瘋狂地飆出。
在瀕死邊緣,江晚吟忽然鬆開手。
“看好他!沒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陸予淮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
從那以後,陸予淮再也沒有下過床。
他吃不下飯,喝不了水,每天渾渾噩噩地躺在床上。
李管家偷偷找了附近診所的小醫生來看。
醫生搖了搖頭,說情況很不好,再這樣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險。
直到一天,陸予淮房間的門開了,他強撐著身子走出去。
走廊上,女傭們抱著各種各樣東西,來來去去。
他們與陸予淮擦肩而過,又視而不見。
窗戶貼著大紅窗花,窗外的樹掛著連環水晶燈,散發著溫暖的光。
後庭的山水池,立著巨大的雙人立牌。
今天,是江晚吟和陸敘言結婚的日子。
在這個歡天喜地的日子裏,根本沒有人搭理自己。
正是一個逃跑的好機會!
陸予淮振奮地向前走,帶點雀躍地跑著。
忽然,江晚吟出現在他麵前。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頭發披下來,像當初見時候那樣,清冷高貴,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她手裏拿著一個頭紗。
“他們都沒空,你幫我係一下。”江晚吟淡淡道。
陸予淮目眩神迷地望著那個頭紗,伸出手。
他嫻熟繞到江晚吟的身後,交叉、旋轉、再扣住,很快便把頭紗帶好。
陸予淮嘴角勾出一絲微笑,似乎非常滿意這個頭紗結。
江晚吟注意到他灼熱的目光,微微一怔,輕咳一聲道:
“你抓緊時間換西裝吧。”
“予淮,這一次,你真的不要在婚禮上鬧,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陸予淮鄭重地點了點頭。
說完,兩人就往不同方向走了。
陸予淮緩緩來到客廳,撿起自己臟兮兮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江家。
他攔了一輛車趕往機場。
看著飛逝而去的街景,他拿出手機,把江晚吟和陸敘言的所有聯係方式都刪除了。
車在機場門口停下時,陽光落下來,照在陸予淮身上。
他仰起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座城市。
再見,京市。
再見,江晚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