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梔咬著唇,指尖掐得掌心隱隱作痛。
“沒什麼,我吃飽了,先走了。”
裴灼皺眉,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林昭忽然虛弱道:“我好像有點頭暈,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又犯了。”
裴灼的注意力瞬間回到林昭身上,不耐煩道:“一會兒嫌菜淡一會兒低血糖,再這麼多事,就趁早回家。”
黎梔沒回頭,隻聽到裴灼去櫃子裏快速翻糖盒的聲音。
......
黎梔抱著筆記本電腦來到花園,把以前的設計稿分門別類整理好,準備發給蘇黎世那邊的公司。
正當她專心致誌時,裴灼來到她身後,將一塊毛毯披在她身上。
黎梔連忙合上電腦,“你怎麼來了?”
裴灼平時從不來花園,說這裏的花香熏得他頭疼。
今天,卻破天荒出現在這裏。
“外麵冷,我怕你著涼......”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狂躁的犬吠。
下一秒,一隻半人高的藏獒衝出狗舍,紅著眼朝裴灼飛撲過來!
黎梔一驚。
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林昭便飛奔到裴灼麵前,被藏獒撲倒在地。
“林昭!”
裴灼眸色一沉,青筋暴露的手抓住藏獒脖子上的牽引繩,用力甩到一邊。
藏獒被裴灼的氣勢嚇到,轉而將怒火投向黎梔。
“裴灼,狗......”
黎梔渾身顫抖,無助地看向裴灼,卻見他將昏迷的林昭抱在懷裏,頭也不回地往花園外跑。
她的求救聲被狗吠淹沒,隻能眼睜睜看著藏獒向她撲來。
黎梔緊緊閉上雙眼,恍惚中想起裴灼曾抱著她哄:“那隻藏獒是我養了很久的,但你既然怕它,我就把關進狗舍,再也不讓它出來。”
犬牙穿透皮膚的瞬間,黎梔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隨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知覺。
......
黎梔是被活活疼醒的。
睜開眼,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裴灼守在她身邊,神情有些疲憊。
“醒了?”裴灼握住她的手,“腿還疼嗎?”
黎梔嘴唇動了動。
她想告訴裴灼,心裏的疼早就超過了腿上的疼。
他明明知道她小時候被狗咬過,對狗有陰影,還是留她一個人在藏獒旁邊,抱著林昭決絕離去。
“林昭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不想欠她,所以選擇先救她。”裴灼深呼吸,“但你不一樣,你是要和我相伴一生的人。”
黎梔聞言,隻覺得無比諷刺。
相伴一生的人,會置她的性命於不顧?
裴灼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黎梔胃裏一陣翻湧,仿佛吞下一萬隻蒼蠅。
“梔梔,林昭有貧血,醫院血庫裏沒有她的血型,正好你們血型一樣......”
“裴灼,你想都別想。”意識到裴灼要做什麼,黎梔把手抽回,聲音幹澀沙啞,“狗舍的門一直鎖著,藏獒為什麼會衝出來,又為什麼會襲擊你。”
“還有林昭,她明明不需要打掃花園,出現的時機卻恰到好處,原因是什麼,你真的想過嗎?”
那隻藏獒,分明是林昭放出來的。
她差點兒被林昭害死,裴灼不僅裝作不知情,還要抽她的血去救林昭!
憑什麼?
黎梔一眨不眨地盯著裴灼,試圖從他表情裏找到哪怕是一丁點的憐惜。
可裴灼卻隻是輕聲道:
“梔梔,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我可以欠你,因為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可以用一輩子來償還。”
“而且隻是抽一點血而已,不會有事的。”
話落,他不由分說叫來醫生,將黎梔強行帶到采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