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太子爺裴灼談過三十六任女朋友,清一色的黑色長發、白色長裙,眼角還有一顆淚痣。
旁人笑他被初戀拿捏得死死的,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個審美怪圈。
直到黎梔出現。
她一頭利落的短發,不愛穿裙子,眼角幹幹淨淨,與裴灼的擇偶標準截然不同。
他斥資三億為黎梔包下一座私人海島。
隻因她隨口說了一句喜歡星星,就從地中海空運回百萬株“夜皇後”,為她打造出一片絕無僅有的夜光花海。
甚至在肋骨皮膚最薄弱的地方紋下她名字的縮寫。
眾人感歎,裴少終於走出來了。
連黎梔都信以為真。
可後來,她卻在會所親眼看到裴灼點天燈拍下一個陪酒女半個月的使用權。
女孩兒一頭短發,襯衫長褲,和她的風格如出一轍。
身邊的兄弟一臉震驚:“裴灼,你瘋了?林昭當年嫌貧愛富跟了富商,發現你是裴家繼承人又回來倒貼,你居然為她花這麼多錢?說好的恨她一輩子呢?”
裴灼夾著煙,隱匿在煙霧後麵的表情晦暗不明。
“我恨她,但控製不住的愛她,從她八年前把我從火海裏救出來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再也沒人能代替她。”
“那黎梔呢......你放不下林昭還跟她求婚?她可是為了你連出國工作的機會都不要了,你就不怕她知道真相後離開你?”
裴灼靠在沙發上,語氣殘忍:“我不會娶一個背叛過我的人,至於黎梔......幹淨單純,也最像她,所以我會依照承諾娶她,何況她那麼愛我,就算知道真相,也不可能舍得離開。”
黎梔站在原地,渾身似被冷水澆透。
她不敢相信,那個曾經視她如命的人,竟然從沒愛過她!
她像逃兵一樣轉身,跌跌撞撞地闖進轉角處的衛生間。
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撐在盥洗台上的雙手微微發抖。
她與裴灼相識於一場偶然。
去年裴灼參加商業新星頒獎禮,她作為服裝設計師,熬了大半個月為他設計領獎時穿的西裝。
量體那天,黎梔扯著軟尺繞住裴灼的腰,隱約感覺他的目光如影隨形,灼得她耳根發燙。
此後,裴灼便開始瘋狂追求她。
接二連三送到工作室的昂貴禮物,小到進口鮮花,大到價值連城的珠寶。
每天下班準時出現在樓下的勞斯萊斯,還有恒溫保存的米其林餐盒。
就連她被顧客刁難,他也會第一時間擋在她身前,冷著臉將那些人打發走,再不動聲色地讓對方破產......
黎梔像所有渴望幸福的女孩兒一樣,在這場溫柔的圍剿中潰不成軍。
上個月裴灼向她求婚,她又驚又喜,卻沒急著答應。
她問裴灼:“結了婚就不能再玩了,你真想清楚了?”
裴灼含著她的耳垂輕笑,“不玩了,這輩子算是栽你手裏了。”
黎梔麵紅耳赤,在裴灼身下化作一汪春水。
那一晚,她陪裴灼瘋了一整夜。
從月光滲透的落地窗,到浸滿酒漬的真皮沙發,到處都是他們纏/綿的痕跡。
黎梔堅信裴灼已經浪子回頭,甚至偷偷在心口也紋上了他的名字。
然而半個月前,裴灼開始頻繁往會所跑,每次回家都爛醉如泥。
以為他工作繁忙。
直到方才聽到他說的那些話,才知道他從頭到尾都沒放下過林昭。
他追自己,也不是因為口味變了,而是因為林昭的風格變了。
所以,他要找新的替身。
一個更像林昭的替身。
黎梔強忍心頭翻湧的酸澀,用冷水洗掉臉上的淚,轉身離開衛生間。
剛推開門,便撞進一個寬闊的胸膛。
熟悉的雪鬆味撲麵而來,黎梔猛地抬頭,對上裴灼那雙勾人的桃花眸。
“剛才在門口看到一個很像你的人,沒想到真是你。”他伸手幫她打理淩亂的發絲,聲音裏帶著慣有的溫柔,“怎麼忽然跑來找我,想我了?”
黎梔還沒從混亂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她按住裴灼的手,聲音艱澀地問:“你......真的打算娶我嗎?”
裴灼愣了一瞬。
緊接著,將黎梔摟進懷裏,蹭著她的發頂低笑,“怎麼,你想反悔?”
黎梔紋身的地方還沒愈合,輕輕瑟縮了一下。
裴灼注意到她胸口若隱若現的紅痕,食指勾著領口往裏一瞥,神色瞬間變冷。
“你紋了我的名字?”
黎梔慌忙將他推開,“隨便紋著玩兒的......”
“梔梔,你知道我不喜歡女孩子紋身。”裴灼聲音低沉。
黎梔鼻子一酸。
是因為林昭沒有紋身,她紋完變得不像她了,才不喜歡嗎?
想著,她低聲道:“我會抽空洗掉的。”
她原本想告訴裴灼,她是因為看到他身上紋了自己的名字,才想著也紋上他的。
今天她才明白,裴灼身上紋著的“LZ”根本不是黎梔。
而是他的初戀,林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