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或許是回憶起了當初婚禮上對我的承諾，顧晨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自己摸著良心說，現在是誰供你吃供你穿？！”

聽到顧晨的話，回想這些年我拮據的生活水平，我啞著聲音反問：

“我自己的工資，我也不能花嗎？你給我的錢，連我工資的一半都沒有吧？

顧晨愣了愣，再開口時，語氣緩和了下來：

“算了，今天的事你們都有錯，親屬卡給你綁回去了，下次你計劃好該花多少錢，別再花超了。”

“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把言言她們送回去。”

看著隋言言徑直坐上副駕，還趁顧晨不注意衝我挑釁一笑。

心臟痛到極致，就變成了麻木。

這些年我對顧晨著了魔似的愛，在此刻，煙消雲散。

在我推著電瓶車往家走時，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來了一條錄音。

點開錄音，隋言言嗤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顧哥哥，你說沈姐姐要是知道你為了哄我開心，帶我來買鑽戒，會不會生氣啊～”

“畢竟沈姐姐連二十塊都拿不出來，活的跟乞丐都差不多了～”

顧晨無所謂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她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這些年她的工資都在我這兒，離開我，她連生存都是問題。”

“而且她那麼愛我，我隨便哄哄，她就會乖了。”

明明是那麼刺耳的話，我聽著卻流不出一滴淚。

對顧晨最後的一絲期待，徹底灰飛煙滅。

許是見我沒有回複，對麵的隋言言又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女孩戴著漂亮的鑽戒，和男人幸福地十指相扣。

要是叫不知情的人來看，估計會以為他們是對新婚夫妻。

我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一下無名指上的素圈銀戒。

當年結婚時，顧晨跟我保證，等他將來事業有起色後，一定會拿著鑽戒，向我再求一次婚。

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那枚鑽戒卻戴到了隋言言手上。

我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埋頭準備繼續推車。

手機上卻適時彈出新聞推送，上麵報道的正是下午我被造謠小三時，路人拍的視頻。

看著滿屏的謾罵和幸災樂禍，我僵硬地站在原地，腳上好像灌了水泥。

再也走不動一步。

直到在一眾罵聲中，我看到了一條不一樣的評論：

“這不是春風過境太太嗎？我好多年前還參加過她的簽售會！當初驚才絕豔的作者，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後麵有人跟著附和：

“當初太太為了男朋友宣布封筆，。現在都還有好多粉絲守著她更新呢。”

短短兩條評論，像是一瞬間將我拉回到了五年前。

那時候，我還是個全職作者，靠著寫小說在網絡上有著不少的粉絲。

後來為了全心全意輔佐顧晨創業，我忍痛封筆，失去了最引以為傲的事業。

電瓶車後視鏡裏滿臉汗水、狼狽不堪的自己，一個念頭驟然出現在我腦海中：

“我要離婚。”

手機叮咚一聲拉回我的思緒，顧晨的消息彈了出來：

“今天晚上公司有事，我不回來了。”

“既然被辭退了，就安心在家做家庭主婦。以後我養你，乖。”

我的指尖緊緊掐進掌心，五年來混沌的大腦像是在這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顧晨，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