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我進行了第二次移植手術,全程沒有絲毫反抗,像個待宰的的羔羊。
結束之後,霍深沉默的在我病床前站了很久。
“嫂子的身體還是很差,我要帶她去國外治療。”
“你好好養胎,別再想著傷害孩子,想想你的父母。”
也許是見我一直沉默,霍深的語氣軟了幾分,拉著我已經變得畸形的手腕,輕輕落下一吻。
“等孩子生下來之後,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等你養好身子,我們再要一個孩子。”
孩子?
我想到了肚子裏的那個隻存在了兩個多月的寶寶。
隻覺得心像是被人狠狠割開了。
那是我和霍深期盼了很久的孩子。
剛得知懷孕的時候,我高興的一整晚都沒有睡著,想著等霍深生日的時候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可我等來的,卻是被打斷手腳關進地下室。
我的孩子也離開了。
而我現在,還要忍著屈辱給仇人生孩子。
想到這裏,我就忍不住渾身顫抖,眼淚順著眼角落進枕頭裏。
我扭過頭沒說話,霍深手指用力,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我忍不住蹙眉。
“別跟我強,你知道後果的。”
他還想說什麼,口袋裏手機震動,他看了我一眼,轉身要走。
“霍深,你對我們的孩子,有一絲的愧疚嗎?”
我終究還是想知道這個答案。
“你才應該愧疚,當媽媽的做錯了,就會報應在孩子身上。”
逐漸關閉的門縫中,我看到霍深的背影越來越遠。
就像我們之間的關係,也逐漸遠去。
或許是感受到了我濃烈的恨意,孩子在我的肚子裏也不停的折騰。
從孕期開始,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孕吐也沒停過,沒幾天就消瘦了一大圈。
霍深卻認為我是故意不吃飯,轉頭就停了我爸媽的藥。
我哭著求他說自己真的吃不下,他卻不相信。
那天,我被逼著吃下自己的嘔吐物,一邊吐一邊吃,直到我嘔出血來,霍深才讓人放開我。
他終於相信我沒有說謊,開始讓人給我打營養針。
整個孕期,我被紮了無數針,整個手背都是青紫色。
孩子就像是纏繞在我身上的藤曼,不斷吸取養分,而我,則日漸衰弱。
頭三個月,霍深時不時就會過來看我,但他關心的隻有我肚子裏的孩子。
他總說這是我的罪孽,我要贖罪。
我不想聽,每次都閉著眼睛裝睡,但能感覺到霍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三個月後,霍深帶著嫂子任靜萱出國散心,一走就是六個月。
護工每天都會將我的情況通過視頻傳給霍深。但他關心的隻有孩子。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沒有人關心我的死活,他們隻在乎我能不能給孩子提供養分。
孕後期,我因為肚子太大壓迫到脊髓,連翻身都很困難,隻能每天躺在床上。
預產期前一個月,霍深帶著嫂子回來了。
第一時間就趕來了醫院,卻也隻是在跟醫生詢問孩子的情況。
直到聽到醫生說孩子很健康,他才施舍一般將目光放在我身上。
隨後皺眉問道:“怎麼瘦了這麼多?他們是沒有好好照顧你嗎?”
此刻的我整個人形銷骨立,全身上下都沒多少肉,隻有肚子大的出齊,顯得格外突兀。
任靜萱像是被嚇到一樣,捂著嘴眼眶通紅,“對不起弟妹,要不是我沒能保住孩子,你也不用吃這份苦。”
這話一出,霍深臉上的擔憂瞬間被憤怒取代。
“嫂子你跟她道什麼歉?要不是她心思惡毒推你下樓,你怎麼會失去孩子?甚至再也沒法做一個母親?”
“你沒有跟她計較已經是你寬容大度,現在這樣,都是她自作自受。”
本以為霍深的話不會再對我造成任何傷害,可聽到這些,我還是忍不住心痛。
我閉上眼睛不想去看他們,可任靜萱卻並不想放過我。
“阿深,你別這麼說,南喬估計就是有點嫉妒你們對我太好了,所以才會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來,她已經知道錯了。”
她伸手摸著我的肚子,察覺到我渾身僵硬,和我對上視線的那一刻,眼底帶著明顯的挑釁。
下一刻,她手下用力,重重按上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