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因為被扣上惡毒名號被校園霸淩的時候。
我曾在看向那一張張憤怒的臉時,不斷地在心裏勸慰自己:他們隻是被蒙蔽了而已,隻要我把真相揭露出來,他們就會明白。
可我一個人,哪裏鬥得過呼風喚雨的傅家,他們傾盡整個家族之力為傅慎知布局,每每待我開口解釋,就會有更深的陷阱跳出,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些加諸我身上的誤解加深。
“但凡那時候,你肯替我站出來解釋一句呢,他們不信我,總該信你的啊。”
我用一雙淚眼看著向晚曦,一字一句開口,她的手不斷顫抖著,想要靠近我,想要如同往常般摸摸我的頭,卻被我一把揮開。
終究,我還是說出了那句話:“向晚曦,我恨你,你既對不起我的父母,也對不起我。”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她駝下背渾身顫抖著劇烈咳嗽起來,像是在忍受著強烈的痛苦。
我卻沒有聽她的,繼續開口:“你既要在明麵上補償我來撫平你的愧疚,又要在暗處維護傅慎知,你兩邊都想要卻兩邊都顧不好,我是倒了什麼黴才會被卷進你們這對癲公癲婆的愛情故事裏。”
說著,我猛然起身用力一巴掌打在了向晚曦臉上,她被扇得偏過了頭,眼鏡從鼻梁上飛落,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五道指印。
她顫抖著唇,無可辯駁。
最終,素來挺直脊背的孤傲女孩在我麵前低下了頭,她雙膝跪在醫院冰冷的地板上。聲音喑啞,她說:“是我錯了,阿淵,我不是一個好人。”
淚水一滴接著一滴從她的眼中滴落,她仰頭看向我,眸光破碎,近乎絕望。
“要怎麼做,怎麼做才能原諒我,求你了,阿淵,叔叔阿姨不在了,我隻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說著,她抽搐著的手伸向我,企圖觸摸我的衣角,這是她這些年來因為心理原因造成的後遺症,隻要觸碰到那些回憶,她就控製不住地抽搐顫抖。
可我隻是往後慢慢後退,居高臨下看著她,我說:“向晚曦,我不是傻子,我不會再信你口頭的補償了。”
說著,我轉身出了病房,
留下她一人悶聲倒在原地,渾身痙攣,她大口喘著氣,蒼白的臉上泛著異樣的紅,她快要窒息了,卻還是試圖在我將要離開時喚住我。
“阿淵......”她艱難地扯出一個慘淡的微笑,“能夠......原諒姐姐嗎?”
還不待我做出反應,門外一個身影猛地衝了過來,一拳打在了向晚曦身上。
是偷聽了整個過程的何琴琴,
她坐在向晚曦的身上,濕紅的眼眶裏是不受控製落下的淚,整個人氣的聲音都在顫抖:“你怎麼還好意思讓他原諒,你們一定要逼死他才開心嗎?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對不起。”向晚曦虛弱地吐出這三個字便昏了過去。
何琴琴從她身上翻身下來,又忍不住一拳一拳揮向自己:“你們這群人渣,我明明那麼信你們,可我也對他不好,我也是個畜生。”
女孩說著,單手遮住了眼睛,哭聲喑啞:“哥哥,我錯了,我不該不信你,這麼多年,你得多委屈啊,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她哭鬧的動靜實在太大,最終引來醫護人員,向晚曦被抬去急救了,何琴琴卻執拗地留在房中,她看著我,一步都不肯挪。
“哥哥,你跟我走好不好,餘瑗她這麼對你,再和她待下去你會死的,就當我求求你。”她尚且青澀的麵容中透著哀求。
可我沒有理會她,餘家保鏢來接我時,我頭也不回地跟著走了。
“為什麼?你不是向來最疼我的嗎?”她顫抖著聲音在我身後大聲發問,“為什麼重逢後你就隻能看見餘瑗了,明明我們才是最親近的人不是嗎?”
“最親近的人?”我回味著這幾個字,忍不住麵上露出譏諷的笑來,“當初說我心腸歹毒又拜金的時候,你可沒想過我們曾是最親近的人。”
“何琴琴,你比起餘瑗也沒好到哪裏去,你們一樣惡心。”
女孩無措的身影被我留在了身後,這一次,我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