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可連忙點頭,“好,我明天就換。”
宋塵沒有管她,起身去了浴室。
他一走,肖安可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賤人!為什麼不提醒我身上有味道?”
“還有你這隻賤狗!”
不等我反應,她一把掐住樂樂的脖子往身前按,指甲陷進樂樂皮毛裏,另一隻手捂住了樂樂防止它叫。
“賤狗!給我聞清楚!”
“下次再敢對我齜牙咧嘴,我就活剝了你的皮,燉了你的狗肉!”
樂樂痛苦地嗚咽著,不斷掙紮,眼看著她要掐死樂樂,我嚇得連忙掰開她的手。
瞬間,劇烈的電流貫穿我的全身,這是孟婆對我幹預陽世的懲罰。
我疼得眼前發黑,指了指樂樂的嘴,又指了指宋塵所在的浴室。
肖安可先是一愣,隨即冷笑。
“一個啞巴,反應倒快。”
她盯著我,忽然眯起眼睛。
“你聞聞,我身上是臭的嗎?那個賤人到底是什麼味道?”
我搖了搖頭。
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寫,從始至終,肖安可都沒有想過防備我。
見狀,她煩躁地罵了一聲廢物。
“我模仿了她三年,從來沒聞到過她身上有什麼味道。”
肖安可喃喃自語:
“那窮酸鬼洗澡連沐浴露都不會用,難不成還有體香?”
“早知道就該讓爸媽把屍體留著的,指不定還能提取她身上精油做香水!”
我愕然。
就在這時,浴室的水聲停了。
肖安可眼睛一亮,迅速脫掉外衣往浴室走去。
我站在原地,心臟像被鈍刀子一點點割開。
可沒過多久,浴室門猛地被推開。
肖安可踉蹌著退出來,臉色蒼白。
宋塵緊隨其後,腰間隻圍了條浴巾,身上縱橫交疊的刀傷和槍傷,就這樣暴露在視線之中。
我反應過來,原來肖安可是在害怕。
我覺得有些諷刺,她居然會害怕宋塵身上的傷疤。
可她親手敲碎我頭顱時,她眼裏分明是興奮快意!
怕我死不了,還對我的心臟連捅數刀!
“出去。”
宋塵開口,我抱著樂樂退出了房間,心裏卻不免有些心酸。
宋塵對那方麵的欲望很強。
每每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床上。
可隻有在床上的時候,他會親吻我的眉眼和嘴唇,他的眼裏,會有我。
原來,也有一個人的眼裏,是隻有我的。
可從今天開始,這個人,也屬於別人了。
關上房門,預想的淫靡的聲音並沒有傳來,宋塵的聲音甚至異常冷靜。
“你回老家了?”
“你奶奶過世後,這是你第一次回老家吧?”
我有些訝異,他竟然會記得奶奶的事情。
我是被肖安可的保姆媽媽丟到山裏的,快要死時,是奶奶撿到我,將我養大。
五年前,肖家拿奶奶性命威脅我替嫁。
可第二年春天,她還是死在了她最愛的那株桃樹下。
“阿陶”是奶奶給我取的名字,她說撿到我時,桃花正豔。
隻是阿桃太輕,便給我取名阿陶,陶瓷的陶。
阿陶,阿逃,願我早日逃離苦海。
肖安可聲音落寞,“嗯,我想奶奶了。”
沉默片刻,宋塵溫和道:“下次我陪你回去。”
我死死咬住唇,忍不住鼻子一酸。
當初奶奶離世,我求他多給我一些時間,我想陪陪奶奶。
可他卻警告我,“不要妄想我會對你寬容,當初你爸媽害死我家人時,連收屍的機會,他們都不曾給過!”
可他對肖安可,卻寬容至此。
怔愣間,宋塵忽然開口:
“你先睡吧,公司有事。”
他從房間出來,匆匆離開時,我鬼使神差地拽住他的袖子。
懲罰並沒有來。
他一愣,也沒推開我。
我們站在角落,我像以前一樣,將領帶繞了兩圈,替他係好。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小習慣。
宋塵低頭看我,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發現。
但我在賭。
賭他對我......也曾有半分在意。
而我,不想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