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語被弄得一頭霧水。
後麵無論她發什麼過去都未再回複,匆匆丟下後麵會再聯係頭像便灰了。
這是下線了?
真是奇怪的客戶。
......
溫語打車來到醫院,找到嬸嬸的病房,正巧周姨在服侍嬸嬸吃早飯。
溫嬸嬸溫霞玉不過五十出頭,身體消瘦,髖骨凸起,兩個眼睛下黑色眼袋明顯。
終日疼痛令她根本無法好好睡覺。
溫語再見到嬸嬸這副模樣,眼睛終究還是忍不住染紅濕潤,連忙接過周姨手中的瓷碗。
“嬸嬸,我幫你吹吹。”
看到自己一手養大的溫語來了,溫霞玉半眯的眼睛稍稍睜開,神色歡喜:“我的阿語,怎麼來了?”
“想你就過來了。”溫語笑眯眯的,嘴角勾起淺淺的梨渦。
“有你周姨照顧,你不用來的,會不會耽誤你上班?怎麼不見景珩啊?”
溫霞玉一連串問了許多問題,提到霍景珩她還直起身子向病房外看了幾眼,確定沒有人在外麵,她顧慮起問:“景珩沒跟你一起過來嗎?你不是在霍家的公司上班,他怎麼......”
溫語感歎嬸嬸的洞察力還是如此敏銳。
以往有什麼事情她都喜歡藏在心裏,久而久之讓人猜不透。
唯獨嬸嬸能看出她的難過。
嬸嬸還不知道她跟霍景珩之間發生了什麼,當初這門婚事嬸嬸還擔憂她嫁過去會受苦,一直不同意。
她好說歹說,才打動了嬸嬸。
若是讓嬸嬸知道她現在要跟霍景珩離婚,肯定會更加擔心她。
瞧著蒼老憔悴的嬸嬸,溫語於心不忍把內心的苦水倒傾。
依然笑著:“嬸嬸,景珩就是太忙了。如今整個公司上下都是他一手操持,把我送過來,他就忙著去公司了。”
她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嬸嬸能夠安心治病。
“你們倆怎麼樣了?”
“什麼?”溫語手中一頓,有些迷茫。
“傻孩子,還裝糊塗呢?”溫霞玉抬抬手讓周姨到櫃子裏取來一個首飾盒。
紅麵黑底的首飾盒,溫語不用看也大概猜出七八分。
溫霞玉打開盒子從裏麵取出一個紅色錦袋,放到溫語的手中,拍拍她的掌心:“你跟景珩在一起都三年了,無論工作再怎麼忙,也是時候該要個孩子。所謂成家立業,對男人來說少一樣都不行。”
溫語摸出來了,是一對金色的小手鐲,買給未來外孫的。
“嬸嬸,我們......”
溫霞玉擺手打斷:“別跟我說什麼不著急,你如今也看到,我是半隻腳埋進土裏的人了,還能等多久呢?”
周姨也附和道:“是啊,溫小姐你向來懂事。趁著現在年輕,早點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孫子出來,讓嬸嬸高興高興,說不定這個病就好了呢?”
溫語心中歎氣。
這話擱以前,她還會放在心上。
自從跟霍景珩有了夫妻之實,她耳邊聽得最多的就是早點懷上霍家的孩子,生下未來的繼承人,讓老人家的心裏也落個底。
是她不想努力嗎?
生孩子的事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她一直到處求醫調理身體,到頭來呢?
一個霍清瀾讓她徹底看清,霍景珩對待有沒有孩子這件事一點也不關心。
他唯一關心的事,與她無關。
溫語收下了那對小金鐲子,輕輕一笑:“好,我會跟景珩好好努力的。但是嬸嬸您也要答應我,好好治病,好嗎?”
溫霞玉的病一開始還不算太重,身體偶爾有些疼痛,便找些土方藥方吃一吃,隻要身子不疼了就當沒事了。
慢慢地,疼痛難忍。
溫語才知道嬸嬸把病拖了那麼久。
喂完嬸嬸喝粥,溫語拿出手機轉了一筆錢到周姨賬戶上:“嬸嬸,你這次無論如何都要聽話,好好治病!”
“你這是做什麼?嬸嬸有錢,你的你自己收好。”溫霞玉著急道。
溫霞玉知道這些錢都是溫語自己賺來的,不是從霍家那裏拿來的。
他們溫家跟霍家門不當,戶不對。
溫語能嫁進霍家,實屬不易。
“......”
溫語握緊嬸嬸的手,又耐心勸了幾句,最終才聽她的話,好好配合醫生治療。
早上那位陌生的顧客直接豪爽地打來一筆預付定金,加上前麵賺的幾十萬,小幾百萬捏在手上。
不愁給嬸嬸治病。
也不怕霍景珩在經濟方麵為難她。
“今天醫生有來過嗎?”
周姨擦了擦水漬:“還沒有呢,據說給換了一位頗有威望的醫生過來,按理說一早就該來的。”
都這個時候了。
溫語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從病房出來,溫語收到了霍燕燕的消息。
讓她過去律所詳談關於離婚的事。
溫語走在通向醫院外的走廊,一陣春風拂過,亂花漸入迷人眼。
一樹枝頭的春花搖曳,散落無數粉嫩花瓣。
鋪滿了一地。
溫語就這樣看著遠處的霍清瀾,嬌嬌氣氣地勾住自己愛了多年男人的脖頸,撒著嬌。
“景珩哥哥,我的腳還很疼,走不了。”
而抱著她的人,很是心疼,勾住霍清瀾的膕窩將人橫抱起來。
“還傷到了腳踝?怎麼不跟醫生說?”
霍清瀾把頭靠在霍景珩的素灰條紋西裝上,抿著嘴唇:“我這不是怕你責怪溫語姐姐嘛,她也是不小心才將我推進池塘的。”
“瀾瀾別怕,她還欠你一個道歉。”
霍清瀾一副柔弱的樣子。
“景珩哥哥,別再為了我跟溫語姐姐爭執,都是我不好......我當初就該待在外麵,不回來......”說著就要哭出來。
溫語揉了揉眼睛,受不了看到這麼辛辣的場麵。
轉身離開,沒有一絲想要再質問霍景珩的念頭。
霍景珩把人抱到車上後,正準備坐上車。
閻今上前小聲附耳:“剛才看見太太了,她應該是全都看到了。”
“哦?”
霍景珩覺得新奇。
她向來不是不喜歡自己跟霍清瀾親近嗎?
那剛才他抱著霍清瀾從她眼中走過,不是應該直接上來吵鬧嗎?
霍景珩順著閻今說的方向看過去,目光最遠的地方看到了一個單薄的身影,哪怕她剪短了頭發。
那一抹清冷淡雅的背影,他一眼就能認出,是她。
溫語,他的霍太太。
不過是用了卑鄙的手段。
閻今補充道:“太太是來看溫嬸嬸的。”
“我有問你嗎?”霍景珩黑眸睨了閻今一眼。
閻今被嚇得瞬間不敢說話,替老板關上車門,坐上主駕駛驅車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