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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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酒店出來的時候，門口昏暗的光線中，我瞥見一道黑色剪影靜靜倚靠在牆上。

打火機「嚓」的一聲輕響，星火乍現，照亮了陸白澤冷峻的麵部輪廓。

他叫住了我：「裴書玉。」

我站在了原地，聲音有些啞：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身上似乎還有淡淡的酒氣。

印象中的陸白澤潔身自好，對於喝酒抽煙，他總是嗤之以鼻：

「以透支身體的代價換取肉體的愉悅，簡直可笑。」

他湊過來，再次打響了打火機。

煙霧緩緩升騰，火光跳躍間，陸白澤的唇被染上了一層豔麗的紅。

他說：「七八年了吧。」

我心尖一顫。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裴書玉，你變了好多。」

校園時期的裴書玉，留著蘑菇頭和齊劉海，常年穿著肥大的校服，看起來灰撲撲的。

現在的我長發微卷，會穿高跟鞋，會化漂亮的妝，腕上還有一隻翠綠的玉鐲。

我說：「你也是。」

陸白澤輕聲說：

「剛才那位是全國知名的企業家，以她對你的態度，想必你在離開我以後，已經變得很好很好了。」

「恭喜你啊裴書玉，你終於成為了少年時期最想成為的那種大人。」

我忽地想起當年高中時，陸白澤問我以後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聲音清脆：

「就像電視劇裏麵的那種都市麗人，打扮精致，穿著高跟鞋走路生風，看起來可厲害了！」

年少的陸白澤低頭看我，眼裏閃著細碎的光。

「嗯，你一定會如願的。」

若幹年後，物是人非。

陸白澤語氣平靜談起往事，看起來就像是普通老同學的寒暄。

仿佛之前在酒店時的失態，都是我的錯覺。

這麼多年過去，他應該早就和許晴月在一起了吧。

而我，也在曾經看不起我的前任麵前揚眉吐氣了。

明明我應該開心的。

可我卻覺得心裏酸澀得像打翻了一杯檸檬汁。

陸白澤說：「老同學，我喝酒了，你可以送我一程嗎？」

我下意識點頭。

等到門童把我的車開過來，看到我的車標時他頓了頓。

坐進車裏後，陸白澤隻是閉目養神，一路沒有說話。

等到導航提示到了的時候，我才發現他似乎是睡著了。

是喝醉了嗎？

要不去給他買個藥吧。

我想了想，剛想從扶手箱拿我的包包。

卻發現包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拽住了。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陸白澤漆黑的眼眸，裏麵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試圖拽了拽，沒拽動。

我看到陸白澤的手青筋暴起，他說：

「你專升本考試那天，我在考場外等了你一天，等到所有人走光了都沒看見你。」

「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不回，你室友都說你不在。」

「後來你終於肯給我回消息了，結果你跟我說分手。」

他拽著那根包帶不放，一字一句問我：

「告訴我，為什麼分手？」

我垂眸：「當時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膩了，覺得沒意思。」

陸白澤氣笑了，他捏著我的下顎逼我直視他。

「裴書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會說謊。」

他逼問我：「為什麼分手？」

我剛想說話，卻聽到一道女聲從車窗外傳來。

「阿澤，你什麼時候換了一台保時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