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2

陸白澤說的話並不重，可他失望的眼神卻像一把尖刀狠狠刺穿了我的心臟。

在他這種天之驕子看來，大專肄業的我，做什麼都是「不務正業」吧。

我收起了笑意，平靜地說：

「我的時間，恐怕你們還買不起。」

說完，沒管他們的反應，我轉身就走。

背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他沒說話，一路跟著我進了電梯，才問：

「你做這行......多久了？」

電梯裏隻有我們兩個人，陸白澤的存在感強烈到不容忽視。

我說：「七八年了吧。」

我沒看陸白澤，隻是感覺他周身氣息突然一冷。

「賺得很多？來錢很容易？」

我認真回答：「很多，但挺不容易的，有時客戶要求很多......」

比如將一件廢料雕成完全看不出瑕疵，手指大的玉石雕成人物還要注意衣服的細節......

想起以往滿意的作品，我忍不住眉開眼笑：

「但我是真的很喜歡看到客戶滿意的樣子......」

「夠了！」

陸白澤喘著粗氣打斷了我。

電梯到了，我下意識走了出去，手腕卻被人用力攥住。

「跑什麼？」

陸白澤眼底濃霧翻湧，步步逼近，直至我的後背撞上了牆麵。

「棄考，一走了之，人間蒸發，好玩嗎？」

「裴書玉，如果你是為了傍金主，那你不如找我，開個價吧。」

我的心被刺痛，忍不住抬手想扇他，手腕卻被他先一步攥住了。

他嗤笑一聲，一字一句地問：

「裴書玉，我隻問你一句，這些年你後悔了嗎？」

我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和陸白澤分手的第二年，他創業成功了，一躍成為了業界炙手可熱的科技新貴。

按照他的規劃，在我本科畢業那年，他會兌現年少時的承諾，娶我回家。

他說，他的未來一直都有我。

明明幸福的結局觸手可及，怎麼我就偏要頭也不回地走了呢？

我直視他，一字一句地說：

「從來沒有。」

陸白澤的呼吸猛地一窒，剛想說話就被一個突然的女聲打斷了。

「小玉，我看你說到酒店了，卻很久沒見你上來，我有些擔心......」

我的大客戶顧太太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的男助理小李畢恭畢敬地跟在身後。

她仿佛沒看見陸白澤，不動聲色擠開了他，握著我的手，笑容親切。

「剛才你上來的時候我沒在，是小李開的門，他沒對你不禮貌吧？」

我輕輕搖頭，顧太太笑著拉我往房間裏走去。

「我可盼了你好久了，這次你可要好好陪我聊聊你的作品。」

我笑著說：「這是自然。」

陸白澤愣在原地，整個人都錯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