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趁著莫禮還在熟睡,我默默的開始收拾行李。
沒過多久,院門響起。
陸曼華站在門口愧疚的抹著眼淚:“莫知青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我想來看他一眼。”
我不想引狼入室,更不想離開前還要看他們卿卿我我。
可還沒等我拒絕,她就迫不及待地推開我往主臥衝過去。
莫禮被吵醒,睜眼看到她馬上欣喜若狂,下意識就將她擁入懷中。
直到看見我在身後,才著急忙慌地將她推開,心虛解釋。
“陸知青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剛睡醒,還以為她是你。”
我靜靜地看著他自欺欺人,沒有拆穿。
陸曼華卻驚叫了一聲:“你的手臂怎麼還在流血,文瑛姐你是不是太忙了顧不上莫知青?”
她滿臉的心疼,眼底藏著不滿。
好像我才是那個導致莫禮受傷的人。
可他的傷口是剛才兩人擁抱的時候太過急切,她自己碰到的。
看著莫禮沒有解釋的意思,我深吸了一口氣,懶得搭話。
趁著他們擦藥的時候,去井邊淘米煮粥。
剛端上桌,陸曼華就皺著眉。
“文瑛姐你煮的粥有點稀,莫知青受傷了應該多補補。”
說完她就輕車熟路打開裝著雞蛋的罐子,掏出僅剩的一枚雞蛋拿到廚房。
熟悉的樣子,好像來過很多次。
期間莫禮一臉感動,眼神不由自主的往廚房飄。
等陸曼華第三次裝模做樣的生不起火,被濃煙嗆到咳嗽的時候。
他忍不住了,虛弱地拖著受傷的身體進了廚房。
將曾經告訴我他對火光有陰影的話忘的一幹二淨。
兩人折騰半天也沒弄好,最後還是我收拾殘局。
回來的時候,稀粥已經沒了。
莫禮正把僅剩的雞蛋遞到陸曼華的手裏。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才恍然清醒。
“陸知青昨天受到驚嚇,我隻是想給她補補。”
我垂下眼瞼,隻覺可笑。
結婚三年,家裏每次有好東西,我都讓給了莫禮,他也欣然接受,從來沒有體貼過我一次,哪怕懷孕了也是如此。
現在他有傷在身,寧可自己不吃,也要給毫發無損的陸曼華。
我瞬間沒了胃口,剛想離開桌子,卻被陸曼華拉住。
“文瑛姐,莫知青就是擔心我精神不好,幹不了活,你別生氣,這個雞蛋,我不吃了。”
她委屈不已,戀戀不舍的看著手中已經剝好的雞蛋。
麵對她故作可憐的表情,我實在不耐煩,拉扯之間雞蛋從她手中掉落。
她一下就哭了。
“我知道你不想給我吃,但也不能浪費食物啊!”
莫禮聞言,臉色一下變沉,將筷子重重拍在桌麵。
控製不住的向我怒吼。
“宋文瑛,你太過分了,村裏一直教育我們要團結,陸知青下鄉的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一個雞蛋而已,你寧可丟了也不舍得分享?”
“簡直自私得可怕。”
啪的一聲,我想了很久的巴掌終於打在莫禮的臉上。
“你跟陸曼華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就這麼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袒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是夫妻!”
他怒吼的猙獰麵孔與上輩子死前我看到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被棕熊啃食的劇痛、被最愛的人背叛的絕望,像潮水一樣把我淹沒。
讓我終於忍不住爆發。
明明是他受不了苦主動來招惹我,與我成親,讓我活在欺騙裏萬劫不複。
明明是他腳踏兩條船,趴在我身上吸血,還偷偷接濟陸曼華。
我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才是受害者。
憑什麼要被你莫禮像對畜生一樣虐待。
院門被我嘭地一聲關上。
還有一天,可我覺得像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