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抱著女兒衝進醫院時，她的呼吸已經幾乎覺察不到。

醫生摘下聽診器，臉色凝重：

“再晚十分鐘，孩子就救不回來了。”

我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隻能死死攥著欄杆才沒讓自己崩潰。

顫抖著掏出手機，我撥通高文景的電話。

我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文景......”

“醫生說女兒差一點就......”

“你能不能來看看她？她需要爸爸......”

電話卻那頭傳來宋皎皎甜膩的聲音：

“洛姝啊......文景現在......沒空呢。”

高文景低啞的嗓音：

“姐姐，你的唇好甜......”

宋皎皎嬌笑著，聲音斷斷續續：

“文景......別親了......電話還通著......”

高文景似乎這才想起電話這頭的我，語氣敷衍：

“洛姝，先掛了，有空我會去的。”

我死死攥著手機，指節泛白，耳邊嗡嗚炸開。

多麼諷刺啊！

我的女兒在生死邊緣掙紮，而她的父親，卻正和那個差點害死她的女人親吻！

一星期後。

高文景終於踏進了家門。

當他低頭看向嬰兒床裏的女兒時，那張總是遊刃有餘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

“她怎麼......這麼蒼白？”

他的指尖懸在女兒瘦小的臉蛋上方，像是想碰，又不敢。

我沒有回答，隻是安靜地站在陰影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高文景轉過身，喉結滾動了一下：

“洛姝，對不起。”

“我不知道會這樣......”

我輕輕笑了一聲。

“現在才想起來，你還有個女兒？”

“你和宋皎皎親吻的時候，怎麼沒聽見你說對不起？”

他的表情僵住了。

“你要怪就怪我。”

他聲音低了下來，“姐姐她......隻是愛玩......”

“她不是有心的。”

我慢慢走到他麵前，抬頭看著他：

“無心？”

“等她長大了，我要怎麼跟她解釋，她爸爸為了哄另一個女人開心，差點害死她？”

高文景突然上前一步，用力將我摟進懷裏。

他的聲音悶在我的發間，帶著顫抖的哽咽：

“洛姝，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發誓，以後你和女兒就是我的全世界。”

我僵硬地站著，理智告訴我應該推開他。

可心底某個角落卻不受控製地軟化了一分。

為了女兒，為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就在我即將心軟的瞬間，門口傳來一聲嬌弱的驚呼。

宋皎皎扶著門框，腳踝微微歪斜。

她咬著下唇，眼中閃過一絲嫉恨。

卻在看到高文景的瞬間化作楚楚可憐的水光。

她輕喚一聲，身子晃了晃。

“文景......”

高文景幾乎是條件反射地鬆開了我，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她身邊：

“姐姐！”

“他緊張地托住她的手肘：

“傷到哪了？疼不疼？”

宋皎皎順勢靠在他懷裏，指尖劃過他的胸膛：

“我沒事，就是太擔心侄女了......”

她抬眼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你看你，這麼大驚小怪的，她能有什麼事。”

我站在原地，看著高文景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她。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在他心裏，我永遠都隻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