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突然下起了大雨,手機上的打車排隊都顯示要等20分鐘。
這場大雨把我的思緒也拉回了六年前那個夏天。
我穿著酒吧裏統一發放的兔女郎的超短裙,穿梭在各個包廂裏推銷酒品。
隻要賣得出去酒,提成很高。
那天,我剛進一個包廂裏,就被幾個喝醉的老板拉著不放,說隻要我陪著喝幾杯,就買我幾瓶酒。
還在我大腿和胸部上摸來摸去,我第一次碰到這麼難纏的,甩又甩不掉,我直接把酒朝他們扔去才得以脫身。
剛跑出去,就碰上了大雨,一下子就把我澆的透心涼。
祁白就是這時候出現的,他說店裏的人要追出來了,問我上不上車。
當下我沒得選擇,快速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
後來他知道我的事後,問我願不願意跟著他。
在我10歲的時候,我的酒鬼爸爸就打死了我的媽媽,他是坐牢了,我也沒有媽媽了,沒了家,我成了孤兒。
我說當然願意。有人願意供我衣食住行,我當然願意。
祁白找關係讓我重新讀了高中,是他讀的那個。
在寒暑假的時候,帶我去全世界旅遊。
我們在泰國看過天燈節,也在潑水節肆意狂歡,導致第二天發燒感冒。
我們去肯尼亞看過動物大遷徙,坐在安全車裏遠遠的追著獅子跑。
我們在坦桑尼亞的輪渡上,看過印度洋的日出和日落,就在一片黃昏下,熱烈的接吻。
天之驕子也會為愛低頭。
那一刻,我天真的以為會是永恒。
因為我真的感受到了少年的心。
撲通撲通。
小時候,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要中考,學校安排我們坐大巴去縣城裏。
後來,我和祁白在全世界都留下足跡。
高二下學期,祁白跟我說,他要出國念書了。說這是他的人生計劃,一開始就規定好了。
我以為他的意思就是要和我斷,我剛想求求他,不要丟下我。
沒想到他的下一句就是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出國。就像那年問我願不願意上他車一樣。
我欣喜若狂,抱住他,使勁點點頭。
我當然願意!隻要和你在一起!
哪怕,哪怕我曾聽到過,祁白和他爸媽保證,不會和我結婚,不會和我有未來。
但是,我知道如果此刻我沒答應祁白,我就還是酒吧裏那個賣酒女,隻能蜷縮在10平方的出租屋裏。
所以後來,他的朋友們說我吸血鬼,鄙視我抱大腿,其實說的也沒錯。
事實就是這樣,我知道。在既得利益麵前,真心不值一提。
隻是這些話聽多了,也戳心窩子。
我就在上課之餘,會去餐廳打工,或者接接社團裏,一些有報酬的活動。
祁白知道後,問我是不是錢不夠花,可以跟他說,他會打錢給我。
我說不是,隻是想把之前你讚助我留學的錢還給你。
祁白愣了一下,說了句隨便我吧,倒也沒再管。
他圈子裏的那些人說我是吸血鬼,我都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也沒反駁過。
後來我在社團裏,也認識一些新朋友,剛開始人家也會偶爾叫我一起出去玩。
隻是祁白會拉著我參加他的聚會,我說過我不想去,因為每次去都不開心。祁白卻說,這都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讓我好好相處。
不得已,我隻能推掉新朋友的聚會。久而久之,新朋友也不會叫我了,我又沒有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