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外的地庫被查了個底朝天,最後查出來是朝中一個小侍郎做的,說這小侍郎乃是鄰國細作,一切都水落石出。
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罷了,這幾天朝中臣子私下裏如是說道。
期間我回了趟謝家,自當了皇後以後,倒是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府中很是冷清。
“國公近來如何啊?本宮看這府裏上下,像是走了好些個熟麵孔一樣。”
我坐在上座,聲音裏滿懷關切,眼中卻無波無瀾。
一旁國公夫人先一步開口,答道,
“回娘娘,慕雪她近來身子弱,上個月,住到靈通寺誦經祈福,修養身子,臣婦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所以派了幾個府中的老人去看護著。”
靈通寺,城郊外那個聲望極高的佛教之地,倒是跟謝慕雪那悲憫的性子很相稱。
“這樣啊,姐姐身子已經病成這樣了嗎?也是本宮疏忽,竟沒想著來看看姐姐。”
“娘娘事務繁忙,不用掛念家裏。”
國公開口淡淡回了一句,國公夫人臉色卻有些不好看,直直的打量著我的臉。
“慕雪身子弱,還不都是她這個災星禍害的,我看都是她把禍運傳給了我的慕雪。”
五年前一場傷寒,讓謝慕雪的身子落下了舊疾。
“住口,你是國公府的主母,這般口無遮攔,被人聽了去,是要連累這一家子人嗎?”
主母,正妻,我扶著宮人的手上了轎子,不顧身後的言論。
燭火下,我細細看著銅鏡中的女子,指尖從眉眼劃到唇齒。
“你看本宮這張臉,眼熟嗎?”
一旁的宮人跪了一地,無人應答。
怎麼會不眼熟呢。
我與謝慕雪同父異母,容貌竟有五六分相似,
五年前,何昭隨當時的皇帝來謝府議事,在園中不慎落水。
是一個姑娘救了他,他說,是一個容貌秀美的小姑娘,身上帶的有一個月牙形的玉佩。
我濕著衣服著急忙慌的把人叫到湖邊時,他說,是我。
自那以後,他便常派人給我送東西,他是太子,平日裏倒也不容易出宮。
他對我一日比一日好,我在宮宴上放話,要嫁給他,要做皇後。
他便真的娶了我做正妻,不顧身份懸殊,不顧滿堂反對。
他是為了報恩。
可救他的,不是我。
是謝慕雪。
五年前,謝慕雪將失足落水的少年救起,四處找人救他,她在園中遇見了我,而她因為濕著衣服在冬日的寒風中吹了許久,病倒了,我把她安置在我房中休息,拿井水潑濕了衣服,趕到了湖邊。
至於那玉佩,是我親手送給她的,她那個娘親,處處看我不順眼,從不許她與我來往,所以她平日裏很少將玉佩掛在身上,那日倒是巧合,我拿走了那枚玉佩。
我從國公府的庶女搖身一變成了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至於謝慕雪,她醒來以後大病一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最終也沒有拆穿我,因為,姐妹情深,不是嗎。
我在國公府舉步維艱,都是她娘親一手造成,害死了我的生母,對我動輒打罵。
這是她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