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看著她,“農村的土狗都比他搶手,也就你當個傳家寶供著,真以為撿著寶了?”
大人們礙於雞蛋的麵子,都憋著笑,小孩們卻歡呼出聲,“哦,趙阿姨喜歡土狗啦......”
趙佩玉臉騰的一下紅了,羞憤地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顧衛東自覺被我下了麵子,他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個資本家的餘孽,拿什麼跟身家清白的小玉比?”
“她腳踩過的地,都比你全家骨頭幹淨!”
我並沒有生氣,反正我爸已經回城了,隻若有所指道:
“肚子挺得比公社糧倉還高,這就是你說的清白?”
眾人再也憋不住,噗嗤一聲笑成一片。
二人氣的渾身發抖,最終還是灰溜溜走了。
時局雖有改善,卻並不明朗。
若有人真跑去告他們搞破鞋,沒準還得被遊街下放。
第二天,還沒到中午,顧衛東就以副廠長的名義,邀請眾人去參加他的婚禮。
又找到我,說今天過戶手續就能辦好,讓我一定要過去拿錢。
想著今天的好戲,我饒有興致地答應。
好酒好菜剛上桌,顧衛東便站起來,扔給我一元錢。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顧衛東,你假冒領導,被開除了!”
顧衛東臉色一白,臉上的得意忘形還沒來得及收斂,就僵在了原地。
現場突然鴉雀無聲。
回過神來的顧衛東,整張臉漲成豬肝色。
他看著我,厲聲質問:
“沈書儀是不是你找的人,故意來我婚禮上搗亂?”
“升職是廠長親口通知我的,怎麼可能開除我!”
來人已走進大廳,眾人定睛一看,這不就是顧衛東的廠長嗎?
他朝我態度很好的點了點頭,這才看向顧衛東。
“當初我看在沈老先生的麵,給你一個機會。”
“畢竟我們這廠,是他一手創辦的。”
“誰知你爛泥扶不上牆,搞破鞋不說,還趁機大肆斂財。”
這話如同一顆炸彈投進人群,瞬間掀起驚濤駭浪,四下炸開刺耳的嘩然。
“我就說衛東這小子,從小就滿肚子壞水,軟飯硬吃遭報應咯。”
“當年要不是他嶽父,他指不定現在還在鄉下種地呢。”
“白瞎書儀這麼好的姑娘了,給顧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現在成下堂婦了。”
嘲諷聲如鋼針戳進耳膜,顧衛東雙腿發軟就要栽倒。
趙佩玉眼疾手快扶住他,小聲提醒:“賣了四合院,什麼工作買不到?”
這話像強心針,他慘白的臉瞬間回血。
他硬撐著挺直腰板,神色囂張地說:
“一個副廠長罷了,有什麼好稀罕的?”
“我賣了房子,廠長都能隨便當!”
話音剛落,他的小弟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驚慌失措的說:
“哥,房管所說房契失效了,得要房產證。”
“那你就去要房產證!”
小弟縮著脖子不敢抬頭,半晌才吐出一句,“房產證早被房主拿走了!”
顧衛東一腳踹翻身邊凳子,脖頸青筋暴起。
“放你娘的屁!我的房子,誰他媽敢拿房產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