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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路青青的勢，我在學校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她會高調地向所有人宣布不準欺負我，也會闊綽出手，輕而易舉地包攬了我接下來幾年的天價醫藥費。

路青青太過自信。

也太輕看我。

甚至跟對賭的人洋洋得意地討論，還需要多長時間就能拿下我。

可惜我是周蟬，生來便隻相信一條：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世上真心對我好的人，唯有我自己。

別人都以為路青青隻是因為和狐朋狗友定下的賭約，才對我那麼好。

隻有我清楚，這些甜蜜背後還隱藏著更大的陷阱：

高考換分。

路青青是個合格的紈絝，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語數英物門門掛科。

可她偏偏有個要求極高看重臉麵的父親，對她這個廢物女兒動輒打罵。

路青青想在她麵前揚眉吐氣一回，所以盯上了看起來最好被騙的我。

偏偏是我。

每每想到這裏，我都會忍不住笑出聲。

刷完幾套試卷以後，我也會獎勵自己偏頭看看路青青的盛世美顏。

愚蠢的腦子卻披著一張穠豔的人皮，鼻梁起伏的曲線堪比漫畫建模。

像個勾人的妖精。

投桃報李，我送過她一條墜著鈴鐺的項鏈。

每每上手觸碰路青青時，我總會先用手指撥弄那顆鈴鐺。

清淩淩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我們兩人聽見。

隨後，用我細細的手指穿過路青青的指縫間。

同她十指相扣。

感受著另一方滾燙血液裏的生生不息，那種澎湃的生機令我沉醉。

但路青青一開始並不喜歡我的觸碰，渾身僵硬，還會不聽話地躲開。

不聽話的小狗，總是該受到懲罰的。

我眯了眯眼，沒說話，隻在第二天難得脫下校服，打扮得格外好看。

如我所料。

以班長為首本就對我心懷怨懟的男生們，用打掃衛生的借口將我鎖在班裏。

他們肆無忌憚地辱罵我，上手往我破舊的校服潑上汙漬，扯著我的頭發用力地往桌角撞。

濕熱的血從額頭蜿蜒往下，沉重地掛在眼睫上。

連同眼前的世界一起染紅。

我數著。

一下，兩下，三下......二十六下。

“砰！”教室門被人撞開。

本該在打球賽的路青青臉色難看地闖進來，身後跟著其她幾個羽毛球隊員。

“你們在幹什麼！”

“路青青？”

班長愣了一下，隨後滿不在乎地揮揮手，“你裝什麼，反正你也隻是因為賭約和周蟬玩玩而已，之前還是你讓我們去欺負他......”

話沒說完，就被路青青掐著脖子摁在地上。

又重又響的兩耳光抽到他的臉上，絲毫不顧忌他是男生。

我從沒見過大小姐發那麼大的火，像頭被激怒的狼崽。

她在收拾班長幾人的間隙，還抽出來看我一眼。

慌慌張張的。

似是怕我聽見未盡的真相。

我衝她溫柔微笑。

沒關係。

我早就知道啦。

路青青施加於我痛苦，又妄圖以救世主的姿態讓我折服。

多麼可笑。

我沒有理會路青青，而是輕聲向扶我起來的羽毛球隊員道謝。

在對方拉起我的一瞬間，由衷讚歎：“你的手好有力，也好漂亮。”

路青青臉色黑沉。

隔天，路青青帶著兩個黑眼圈，主動拉著我的手放在她的臉頰上。

她動了下，鈴鐺輕響，耳尖通紅地問我：“周蟬，你要不要摸摸看？”

我知道。

從那一刻起，掌控這場戀愛遊戲的主導者。

就變成了我。